老头听他的话就很不开心:
谈钱的事,你提什么感情,再说了,咱们有什么交情可言!
我们打劫失败,你们还顺走了我的柴禾柴刀,我们都是彼此的坏人,哪来的感情!
但是眼瞧着那位土匪奶奶拎着大锤也过来了,老头只能从心的打开门,接过柴禾柴刀,热情道:
“害,就咱们这个感情,提什么钱不钱的!这不就跟回自己家一样嘛!
来来,快进来,我这几间房,你们随便住,喜欢哪间住哪间!”
老杨氏有点疑心,站在门口没动弹,问他:
“你不是村长嘛?咋住这儿呢?”
这地方,放眼望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人烟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村子了。
提起这个,老头又忍不住掉起了眼泪:
“我就是命苦,跟你们说你们还不听,就这事儿我遇见谁都得叨叨几遍,我这委屈的,到哪儿说我们都有理……
我跟你们说要不是遇上这种事,我都不至于猫到这林子里头,也不至于劫道去。”
老头叨叨叨叨把受得委屈说了一遍,大体意思就是——
他有个孙女长得好看,去县里溜达溜达,被县太爷的爹看上了,非要她做妾,把人弄走了,还给了很多钱。
他们寻思这也算享福了,再说想管他们也没法管呐,也就认了。
县太爷的爹,一个糟老头子得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也很高兴。
但是县太爷他娘不乐意,天天跟家里闹,后来县太爷他爹也觉得不行,就让他们去把人领走,把钱还回去。
那人家不要了,那他们就去领呗,这老百姓的能说啥,但问题是钱没了。
他让儿子儿媳拿着钱去接闺女,然后他们路上也不知道弄得,反正到哪儿一掏兜,钱已经没了。
这两口子就觉得他们家这是巴上他们了,贪图富贵,不想撒手,要么就是人也想要,钱也想贪,不想还钱。
越想这俩不讲理的玩意儿越生气,叮咣五四把他这儿子儿媳打了一顿,扔出去了。
让他们七天之内,凑起了钱来赎人,少一个字儿就把这姑娘卖窑子里去。
那是亲生的啊,给人做妾,就够呛了,他们能眼瞅着她被卖那地方去嘛。
一家子就凑,能卖的全卖了,亲戚朋友借一遍,他们家也算是有点家底,但也富裕不到哪儿去。
当时人家也大方,给了三百两银子,这钱丢的容易,凑起来难。
何况不是所有人都跟老浮家似的,房子地,说卖就能卖了,以后不知道怎么样,大家也乐意一块。
他们家人就算是还行了,都同意把地卖了一半,拿出积蓄来,再加上借的钱凑了二百两,再说再卖地的时候,不行了。
几个儿子儿媳都闹翻天了,他们能做的都做了,那就是不够。
也不能为她一个豁出全家去啊,她死不死,活不活的日子不都得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