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成年礼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总之,联姻的事情,并未正式公布。
谢语松了口气,晚上跟着谢震回出租屋的路上,听到谢震对她说,“阿语,不要越陷越深了。”
毕竟是亲哥哥,妹妹的小心思,瞒不过他。
谢语发了脾气,“我怎么就叫越陷越深了?哥,连你也看不起我,觉得我比不过她是不是?”
“可是,除了家世,我哪里比不过她呢?如果我也出生在她那样的家庭,我只会比她更优秀。”
“连你也被她给迷惑了对不对?她不就是个小公主吗?你没说帮着我这个亲妹妹,你站在她那边?”
谢语很失态。
不仅是因为祁时风。
还因为她想到了自已的成年礼。
小县城不兴这一套,她家里孩子多,家里穷,别说什么成年礼了,便是她的生日,也没人记得住。
所以她十八岁那天,被父亲威胁交出所有的钱,她不肯,就被父亲拿着棍子追着打。
“你跟谢震都是我生的,他给钱给你花,不给我这个老子花,看我不打死你。”
木棍抽打在身上很痛,可她被抽得浑身青紫,也死死咬住牙关,没有透露藏钱的地方。
后来,赌鬼父亲打累了,威胁她,会将她卖给后村的那个老光棍。
看到她露出害怕的神情,他便得意地坐在桌边喝酒。
入夜之后,谢语看着烂醉如泥的父亲,只会哭泣的弟弟妹妹,最终还是拿着钱,跑了。
她不甘,不愿。
她是学校的校花,也有一大帮的追求者,凭什么一辈子都缩在这个小县城里过一眼就看得到头的日子?
她要出去,为自已挣一个未来。
可她也没想过,汲汲营营这么多年,她仍旧还是活在许听雨的阴影下。
她在练功房练舞练到双脚红肿,也仍旧不及她。
她的哥哥为了祁时风丢掉了一条命,他也还是娶了许听雨。
现在,他们还有了儿子。
凭什么?凭什么现在许听雨都已经被拉下神坛了,所有人还是站在她那边?
她的心里满是妒火,烧得她有些癫狂。
可她对面的许听雨永远都是那副淡淡的样子。
不管她到她面前挑衅多少次,她都从来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过。
哪怕是此刻,她也还是那样平静地看着她,问她没见过她真正春风得意的样子吗?
甚至眼中还有几分不解。
“许听雨你凭什么?你现在家里破了产,母亲住在精神病院,父亲和弟弟都死了。”
“你凭什么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这里?”
谢语终于彻底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将最妒忌的那一面,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是啊,凭什么呢?
这个女人的人生都已经一脚踏进了魔鬼城了,凭什么她还是这样高高在上的?
甚至,对她诸多不满的刘宁和祁老爷子,也因为孩子的原因,迟迟对她没有下死手。
她仍旧是名正言顺的祈太太,祁氏的总裁夫人。
甚至,祁时风为了她,跟老爷子斗得死去活来,几乎要褪一层皮。
她却还是这样岁月静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许听雨陡然被人提及父亲和弟弟,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蜷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