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亦是怒不可遏,“属下接着查札叱珍,发现她暗中与一神秘人有来往,并非是西川人,属下斗胆猜测有人在背后搅动风云,可惜并未查出神秘人的真实身份。”
一时间,聚起的乌云仿佛又覆在了夜光城顶,正如在云里般,屡次与背后人过招,却连她的身影也抓不着。
良久,楚言攸开口道:“为今之计,只有趁其不备,前去军营将札叱珍拿下,随后震慑三军,将夜光城中的西川奸细尽数斩杀。”
“可我们不知秦家军中,已有多少人被札叱珍收买了,若是人数众多,陛下和秦统领恐怕都有危险。”千面皱眉道。
“暂且也无更好的法子,漠州军很快便到西境,我们先诈她们一诈。”楚言攸说道。
“万一漠州军没来呢?”秦箬问道,想到如今棘手的局势,一时不知该往何处发泄,直直锤了自己的胳膊。
楚言攸亦是沉默许久,“我相信桑落,还有,相信你的小徒儿。”
提起楼亦熙,秦箬瞧着又精神许多,“也是,我家徒儿本事大着呢,什么西川东川的,她们敢来,我和徒儿定把她们打到服气。”
楚言攸见她不再颓丧,不禁失笑道:“如此便说好了,摸清楚札叱珍每日行径,我们明日便去军营。”
“等等。”秦箬站起身,将长枪拍在了桌上,扬起下巴说道:“我一人去便可,陛下你在这好好待着,我娘可是吩咐过的,不许陛下无任何危险之地。”
楚言攸放下茶杯,“不可。”
“陛下你不信我?”秦箬扬声道。
楚言攸摩挲着杯沿,轻轻咳了声,“实话说,确实有点。”
“陛下!”
千面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争辩,从袖中取出块人皮面具,用上特制的药水,小心贴到了楚言攸脸上,“秦统领在说什么,陛下可没来夜光城,来的是足智多谋的军师。”
秦箬歪了歪头,“还能这样?”
好吧,确实能。
秦统领和军师,聪明人都知道该抓哪个。
……
厢房内燃着奇香,像是醇厚的酒,引人入内探寻,床榻之上堆着好些层红纱,地上的龙凤烛燃着,红烛映幕,绣帏饰室,宛若洞房花烛之夜。
楚言攸停在门口,瞧见红纱内有个模糊的身影,一时沉下脸来。
这些是老鸨自作主张,千面并不知情,她此刻守在札叱珍府外,吹着夜光城独有的带着风沙的凉风。
老鸨低垂着头,因等着领赏,脸上带着难压的笑,“这是专门为贵客准备的。”
楚言攸拂开袖子,忍着怒意想离开此地,努力压得娇软的声音却是从里头穿出来,“贵客,夜已深,奴家未贵客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