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舟拿开云帆的手,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寒酥转身刚走出两步,一阵风吹来,和煦地吹拂着她脸上的面纱,吹出细细的波漾。
吐到他身上了?她也没喝多少酒呀……
封岌脸色越来越沉,身边人做起事都谨慎起来。北齐之都距离这里千里迢迢,就算从今日出发,赶到时已是盛夏时节,不是作战的最好气候。
寒酥心里的忐忑便又散去了些。
寒酥又跟着带路的宫婢离开皇贵妃的住处。她揪着眉心,满目担忧地询问带路宫婢:“这位姐姐,我是不是惹怒了娘娘?”
皇贵妃发自内心地嫉妒皇后,因为她有着强大母族,即使她面红耳赤与帝王争执,惹圣上大怒,圣上也不会真的要她的命。而她呢?她是不是永远都当不是皇后?她还要……和一些新人争宠!
长舟完全不想理这傻子。
一些文人学子通过青古书斋的老板李拓,想要结识寒酥。寒酥第一次赴约时,心里确实有些抵触。毕竟她自小养在深闺,和一些外男相见,总是要避讳些。可他出于对李叔的信任仍旧赴约。
一统天下的大业只差最后,却因为后方朝堂的党派之争不能迈出这一步,这让封岌非常烦躁。
寒酥下意识地向后退:“您做什么?”封岌瞥向她,见她还算清醒,无奈道:“你吐我身上了。”
封岌视线下移,落在指上的那枚墨绿的扳指。他起身,大步往外走。
她从最初的趾高气昂,到最后一次时,打赏了寒酥一对镯子。
封岌上身的衣服也已脱去。
马车停在酒楼门口,她扶着车门登车钻进去,却见封岌坐在里面。
其他人皆举杯。
“多谢姐姐。”寒酥朝她福了福身,然后转身朝宫门的方向走去。
醒来时,寒酥却发现自己不在马车里,也不在自己的房间。周围氤氲的水汽让她慢慢回过神。她低头,见封岌蹲在她面前,正在给她脱鞋袜,而她身上的衣物已经除尽。
长舟皱眉看向云帆:“你胡说什么?”
徐伯对寒酥道:“你抿一口就行,别真喝。”
接下来的十来日,寒酥一边精心准备两位公主的课程,一边打算出诗集。而这十来日中,皇贵妃一共召见了她三次,每次都是让她上妆。
皇贵妃要了引枕放在脖子后面,她仰靠着闭目休息。寒酥动作轻柔,于她娇贵的面颊落笔,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温柔惬意。
睡前她都是笑着的,仿佛自己真的能诗词大卖,扬名万里了呢。
他总是笑眯眯地对寒酥说话。因为他的孙女和寒酥同岁。
“殷蔷近日可有动作?”封岌沉声问。
寒酥悄悄松了口气。虽然皇贵妃口气仍不好,可是没有降罪,她就知道自己赌赢了。
寒酥微怔,继而弯眸,声音也软甜:“将军……”
宫里的人,每个人的嘴巴都好似上了一把无形的锁,想要探出一二难于上青天。
“来,咱们干一杯!”孙书海站起身举杯。
云帆从外面走进来,瞧一眼封岌的脸色,他挠挠头,欲言又止。
“娘娘,画好了。”许久后,寒酥放下笔。
另外几个人也笑着称赞寒酥写的诗,说她这次的诗集一定能大卖。
她好像什么也没做。
封岌眼前突然浮现寒酥曾坐在木马上摇啊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