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多,一个月一到两次吧。”张叔说,“有空就来看。”
傅珺雪笑着应了声:“好。”
到了小公园,张叔安排已经到场的老人们按照自带的板凳高低有序地坐好。温宛冰在前面有条不紊地弄投映,傅珺雪牵着温星站在一旁看着。
刚弄好,海聆走过来问道:“沝沝,打火机呢?”
温宛冰摸了摸口袋:“好像忘带了,我等会儿回去拿吧。”
傅珺雪单边眉梢轻轻往上一扬,从包里摸出打火机递给了海聆:“用我的吧。”
海聆愣了愣,接过了打火机:“谢谢,点完蚊香还给你。”
“去后面坐着吧。”温宛冰领着傅珺雪坐到了侧后排。
温星对没有视觉冲击的黑白电影没有兴趣,扒拉着傅珺雪的手表看,圆圆的表盘里都是细碎的钻石,很亮。她抱着傅珺雪的胳膊不撒手,傅珺雪索性把温星抱坐在了腿上。
随着抱起的动作,温宛冰盯着傅珺雪露出的腿,路灯的光照下来,依稀能看见白生生的肌肤上落着几个鼓成饼状的蚊子包,比温星还招蚊子。
温宛冰从袋子里拿出驱蚊液和绿草膏递过去:“涂了能止痒。”
“你看我有手涂么。”傅珺雪将温星往上抱了抱,见温宛冰又想递东西又想抱走温星给她腾出手,弄得手足无措的模样,好笑道,“你的手是干嘛用的呀,你帮我涂不就好了嘛。”
温宛冰拧开绿草膏的盖子,弯腰,借着路灯的光,用指腹蘸了膏体安静细致地涂抹在一个个鼓起的红色小包上,感受到傅珺雪的小腿微微抖了一下,她问:“很痒么?”
“嗯。”傅珺雪想了想,提议,“要不,你都给掐个十字吧。”
明明是很成熟的御姐却总做些幼稚的事。
温宛冰哼笑了声,配合地掐了十字。
不知道掐到第几个时,傅珺雪问:“为什么你领导叫你zizi?哪个zi?”
温宛冰手上顿了顿,回道:“两个水的沝,是我小名。”
“不是水水么?”傅珺雪纳闷道。
“也可以这么叫,”温宛冰喉咙上下一滚,叮嘱,“但是别在我妈妈面前叫我沝沝。”
她没有说水水是小名,只说了可以这么叫。
声音很轻,没有波澜起伏,像平静地包容一切的大海,要很仔细很仔细,才能感受到里面的暗流涌动,掺着寂寥与悲凉。
傅珺雪抿了抿唇,敏感地察觉到什么,但是涉及到温宛冰家庭私事,她不主动说,傅珺雪便也很有分寸感地没有多问。傅珺雪扯出一个笑:“沝沝,一二三四五六七,温宛冰,你水好多哦。”
最后一句咬出弦外之音,意味深长盈满了暧昧。
温宛冰最后一个十字掐得很重,听见傅珺雪压抑地嘶了一声。
“抱歉,手重了。”语气里毫无道歉之意。
“没事。”傅珺雪咬着唇,猫一样地轻轻哼声,“挺爽的。”
夏日的晚风时有时无,清凉的绿草膏香气、似有若无的蚊香,空气裹卷着白日下雨残留的潮气充斥在两人之间。
温宛冰抬头。
傅珺雪那张精致昳丽的脸被昏黄的路灯照耀,散发出明艳动人的光彩,温宛冰对上她湿润的、饱含深情的眼睛。
潮热的风里傅珺雪的声音很轻柔,她大约就是深海里的美人鱼,声线有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即便温宛冰很清楚她们俩现在关系,不过是一张协议维持的虚假情谊,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其吸引,一点点地沉沦下去。
“我喜欢你的小名,温沝沝,你看我们连小名都很般配呢,君沝之交甘若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