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自己可以信任萧成煜,信任他是个好皇帝,信任他可以让百姓得到迟来的和平和富足。
她也希望自己可以亲眼见到那一日。
怀着这样的梦想,沈轻稚逐渐沉入梦乡,梦里,她能感受到一望无垠的海。
蔚蓝的海水就在她眼前起起伏伏,波涛声里,她知觉安宁又平静。
这一觉睡得很香。
待到次日清晨,沈轻稚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的。
东安行宫里的花草树木很多,故而鸟儿也很多,歌声明亮的鸟儿在窗外歌唱,显露出好心情。
沈轻稚睁开眼睛,酣睡一夜,她只觉得神清气爽,通体舒畅。
她伸了个懒腰,外面就传来银铃的嗓音:“娘娘,天还未亮,娘娘可要起了?”
沈轻稚昨夜没逛够行宫,今日想要趁着天色晴好再去逛一逛,瞧一瞧,故而便道:“起吧。”
洗漱更衣之后,沈轻稚坐在妆镜前,自己取了梳子梳头。
银铃跟铜果笑着跟在她身边,一边把面脂等摆放整齐,一边给沈轻稚看今日要戴的发钗。
沈轻稚一面从妆奁里面挑挑拣拣,一边听铜果讲东安行宫里面的趣事。
铜果说着说着,突然面色一凛,道:“娘娘,奴婢昨日倒是听了个吓人的传闻。”
沈轻稚瞥了她一眼:“你仔细别把姐妹们吓着。”
铜果笑了笑,却很快收起笑容,道:“娘娘,奴婢是听东安围场的杂役宫女说的,她们说东安行宫里不能把烛台摆放在妆镜前,对着烛台和妆镜梳头。”
听她这么一说,沈轻稚倒是不害怕,只是看了一眼寝殿里的摆设。
果然,在妆镜对着的那一整面墙,四周都没放宫灯,倒是在顶部吊了一盏琉璃吊灯,夜里能把屋中照耀得灯火通明。
沈轻稚没发话,银铃倒是觉得有些害怕,她搓了搓胳膊,道:“这又是为何?”
要知道行宫里的宫女常年在这里守着,做着枯燥的扫洗活计,先帝二十年都没来过东安行宫,故而这里的宫女一点盼头都没有,往常都是十几岁进了宫来,二十就放出去让其婚配。
只有少数无家可归的才会留在宫里,当上了姑姑,熬着让宫里给养老。
他们之间大抵太过寂寞,倒是可能传这些鬼话的。
沈轻稚也看向铜果,铜果便贼眉鼠眼看了看四周,凑上前来,低声道:“听说,以前有个宫女是这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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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说行宫了,就是长信宫中这种故事也是广为流传。
宫里没什么新鲜花样,日复一日重复生活,故而一旦有这种传闻,立即就能传开。
宫女们不敢拿到明面上说,私底下会到处传,一个小故事不用五日,满宫里的小宫女都能知道。
有的同大宫女们关系好,会讲一讲,有的就守口如瓶,自己心里惦记便是了。
沈轻稚人缘好,大家都同她熟络,故而这些故事她听得多,几年下来听了得有十几个。
她本来就胆子大,再说自己都是死而复生的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人是鬼,故而从来都不怕这些故事,可她越是不怕,宫人们就越要同她说,就像现在的铜果,不说就心里难受。
宫里小宫女的死,大多数都是因为生病,生了病又没有及时医治,最后拖到无药可救便放弃了。但还有的人,却是因为别的原因。
就比如那日在御花园,沈轻稚救下来的柳素衣,若是当时她没有伸出援手,柳素衣很可能就那么没了。
这种事在宫里不算太多,但永远不会绝迹。
沈轻稚面色如常,只听铜果继续道:“行宫这边二十多年都未启用过,往常都是征调附近村庄的女孩来做宫女,做到二十就放回家去各自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