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剑光芒大涨,像是吐出一轮曜日,照得蜂巢内如白昼降临,连流萤细微的光亮都被那膨胀的白光吞没了。
玉耳本能地捂住眼,不让自己双目被刺伤,等她再急急俯身去看,空中只剩下乱舞的流萤和缭绕散去的黑气。
绵羊妖揪着她衣襟,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呜呜呜,他不会死了吧,都怪我,我应该拉住他的……”
不会死,但是也危险了,惹得下面那些人生气,还不如落个被鬼手抓死的结局,起码死得痛快。
玉耳将他抱起来,急急转身朝着房外跑去。
宁虞以为洛水晕过去了,没想到离开水球的一瞬间鲛人却睁开了眼,金瞳笼着宁虞,让他动弹不得。
鲛人在下坠的时候掰开他的嘴,低头往里面吐出一颗冰凉的东西,差点没把他噎死。
宁虞睁大眼睛,有没有搞错,你吐出来的,给我吃?恩将仇报也不是这么个报法……
呼——
意识消失前,他听见了海浪拍打石岸的声音。
……
啪!
一道白影狠狠砸在圆桌之上,纸牌被震得弹到空中,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奉三居踢了一脚桌腿,将自己连人带椅蹬出去三米远,下一瞬坠落的鱼尾抽在了他的位置。
另一头的眠红也带着椅子猛一仰身,躲过横着下来那只长臂,险些打到她脑袋。
摔在桌子上的鲛人已经晕了过去。
眠红刚舒出一口气,庆幸自己躲过去了,头顶又出现急速落下一道身影,直直砸向京半月,在落到他头顶之前骤然停住,滑落衣角蹭到男人的脸颊。
京半月睁开眼,那道身影就像是被大手托举着,徐徐落下,被男人抬手接进怀里。
眠红吓得半声也不敢吭,待看清那人面容之后,心里猛松了口气。
虽然她也时常和京半月开些不痛不痒的玩笑,但她打心底里害怕对方,她和猫煞奉三居不一样,她与京半月可不算故交,充其量不过是他手下还算有用的一个大妖。
手持佛珠的男人曾让妖城墙头挂满残尸,当年那些的血腥画面无数次将她拖入噩梦。
宁虞安静靠在男人胸膛之上,昏睡的样子看上去异常乖巧,就是眉宇微微皱着,像是不舒服又或者在梦里遇到不愉快的事。
奉三居走到桌边捏了捏鲛人的喉咙,说道:“他把鲛珠给了宁虞,你那小剑修本就体质特异,同鲛珠共振了,睡一觉就会醒了。”
鲛人一族的语言体系还停留在上古,那时万物相生相灭,语言相通,血脉亲近的甚至仅靠意识便能交流,不像如今,人有人言,鬼有鬼话,各个族群都有自己的语言。
鲛珠在鲛人的喉咙里,又被称为喉珠,失之则失声,寻常人若想与鲛族交流,除了与对方结为伴侣,便只有口含喉珠,才能听懂古语。
宁虞同生灵亲近,引得鲛珠生潮,估计直接将他推到洛水的意识里去了。
京半月揽紧他的肩膀,将人抱了起来,稳稳朝外走去。
“这个不带走了吗?”奉三居抓着洛水的鱼尾,啪嗒啪嗒抽在地上。
步伐未停,声如冷松:“扔了。”
“哎呀,一条鱼怎么惹你了?”眠红拍了拍洛水的脸颊,“你家郎君不就是来找他的吗?”
小人鱼还是昏过去好看,不会用漂亮眼睛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