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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想到此就烦躁得啃指甲,皱着眉神色阴郁,“算盘打得挺响,若我们当日成功创造破绽,他们就一拥而上争抢揽功,一旦我们成不了事,他们还能继续维持与魔尊的表面友好。”
“明哲保身,坐享其成。”步妄语一针见血地评价道,“果然在安稳的位置上待久了,骨头会变软,眼睛也会长得更高。”
曲云织叹了一声,“上清仙宗是这样的,长老们只要确保袭杀魔族的计划足够缜密可靠,万一失败还有回旋的余地就可以了,而我们在内部接应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步妄语:“……”
他琢磨了一遍这句话,“你在讽刺我?”
曲云织干咳两声,“你想多了。”
步妄语可没那么容易被她糊弄过去,从刺猬变成了河豚,字面意义气得鼓起了腮帮子,甚至带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到了这个地步还在为那群老东西说话!”
“他们听到联姻的消息,可是恨不得亲手把你送上魔尊的床,换他们一时半会的太平安稳。”
“你们人族总是这样,只要牺牲的不是自己,就能心安理得袖手旁观,拿着他人换来的好处。”
“但你作为被牺牲者,怎么可以在大环境熏陶下认为这种事理所应当?”
步妄语越想越气,硬生生将这场对话开成了批斗大会。
终于,他说得累了,单薄的胸膛起伏一阵子,抄起茶杯喝了一口。
曲云织静静看他,“气消了些没?”
步妄语咚一声放下杯盏,抹了抹嘴角,“要是我说还没有,你能再让我骂一会儿吗?”
曲云织:“……容我拒绝。”
这几日步妄语受了不少气,主要来自上清仙宗长老对他的不信任,与对人魔混血的偏见。
曲云织看在眼里,一直等他爆发,直到计划执行的前夜实在等不下去,亲手往这个灌满气的水囊上扎了一针,让他痛痛快快骂一场,消除最后的不稳定因素。
“你我二人一个是靠脸上位的玄微仙君花瓶道侣,另一个是来路不明的人魔混血,要真这么容易取得信任,上清仙宗早将被玩垮了。”
曲云织替混血少年斟了杯茶,“信任要靠自己争取。”
想要获得上清仙宗的投资,首先得让他们看到成功的可能性。
步妄语当然知道这一点,纯粹气不过而已。
心中憋的东西一股脑倾泻出去,他神清气爽,接过曲云织为他倒的茶再次一饮而尽后,从袖中取出一根形制奇特的银簪。
他走上前,手腕一转斜斜将银簪插入曲云织的发髻,退开时低声说:“这是颜清要我带给你的,以特殊手段祭炼过隐藏了气息的诛邪剑。”
“玄微仙君死后人族少了一个足以牵制魔尊的大能,只能靠你趁其不备的偷袭,暂时拖延住魔尊。”
曲云织:……她偷袭魔尊,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