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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山居怔了怔,随即担忧的出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怎么就中毒了?”说罢,转头怒视角落里的已经默默躬身拱手的林大福。
“此事就让阿福管事慢慢的告知吧,天色已晚,大雨之夜,老太爷一路到来也是辛苦了。阿福管事,带老太爷先行到锁村那边休息吧。”萧琞说罢,便慢步转身,踏入雨中,一直沉默跟随的影甲迅速打起伞,和影乙两人紧随萧琞而去。
唐山居看着萧琞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垂下眼,看着萧琞留下的册子和图纸,慢慢的坐下,他以为十年前他已经勘破了那位年轻的殿下,但……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他从未勘破过……可笑上京的那些人,还以为他们已经将那位年轻的殿下已经磋磨成泥了!
幽山的十年吶,这位殿下,早已脱胎换骨,即将涅槃重生了吧。
“老祖宗……我们先去锁村歇息吧。”林大福上前,低声说道,这雨看着可是越来越大了啊。
唐山居慢慢点头,站起身,将册子图纸塞入袖子里,跟着林大福慢慢的走向锁村。
路上,唐山居仔仔细细的追问了中毒的事,待知道是浙州陶家当年所为后,便极为生气,又从林大福含糊的话语里知道浙州陶家的那个陶明德已经中了合欢花的毒死了,还是那位所为后,唐山居顿住了脚步,带着几分迟疑开口,“你们公子和殿下相处不错?”
岂止是不错……
林大福躬身拱手,恭敬说着,“公子和萧公子是好朋友。”
好朋友?唐山居思索了一下,微微点头,他的那个外孙做事向来都是极为跳脱,又很是聪慧,大概,是殿下欣赏他?
待踏上了幽山小径,看着这一路的青石板和两侧的橘子灯,不由叹气笑道,“都是你们家公子搞的吧?”
“是,公子说这样走路舒服,晚上也方便。”林大福低声说着。
虽然大雨磅礴,但还是偶尔有锁村犯人出入,见林大福纷纷拱手打招呼:
“阿福管事你可回来了!”
“阿福管事,多日不见,有空可要寻我啊,咱再一起论文喝茶!”
“阿福管事……木之理这几日正找你呢,哈哈哈……”
……
唐山居一旁看着,觉得稀奇,待人走了,才低声问着,“这些是幽山的山民?”看着不像啊,都穿着一样的深蓝色的布袍,等等,刚刚殿下好像也是穿着布袍?但气质和谈吐,看着可都不像是山民啊……倒像是世家子弟?
林大福轻咳一声,小声的细细的介绍了一下公子所说的“幽山特色牢狱”
介绍完,唐山居抚了抚胡须,微微点头,倒是多了些趣味,“不错,昭昭那小子就是会整事!”
待来到转弯处,看着石桌和凳子,又满意的笑了起来,对林大福说道,“你家公子,看着顽皮不靠谱,但这心啊,就是善,就是软,这是给来来往往的老者们备着的吧。”
林大福笑着点头。
唐山居感慨完,待走入幽山锁村,看着大广场,一旁的公告栏,周遭每隔三四步的橘子灯,以及雨中的一座一座的小院子,还有一栋一栋的小阁楼,唐山居呆了呆,喃喃的说着,“昭昭这小子啊,这哪里像是牢狱啊,倒像是仙境了!”
林大福一旁默默的点头,他有时候晚间或者早晨来到锁村的时候,总会误以为,这是哪里的世外桃源,人间仙境……林大福心里腾起一种自豪感,他们家公子就是厉害!
待进入广场了,在广场旁小亭子里和值夜班的何老才登记造册,拿了一块出入自由的牌子,唐山居反复摩挲着,心头有些惊讶,这“出入自由”四个字,似乎是王家那书画一绝的王佑仁的字迹?
待从林大福那里知道王佑仁的确还活着,眼下正为他的外孙打工画画呢,不由长叹一声,对林大福说着,带着几分痛心疾首,“昭昭简直是暴殄天物!那王佑仁当年的一幅画一幅字可都是能够卖出上百金子的!”
林大福讪笑一声,心里默默吐槽,对他家公子来说,能做事才是最重要的,公子才不管这些人之前名气多大呢,在幽山的犯人,用公子的话来说,就是打工人!
“哎呦!我道是谁呢,这么三更半夜的,原来是你啊,老唐头!你小子也入狱啦,哈哈哈!”不远处,郑秋远和范显两人撑着伞,大笑了起来。
唐山居先是错愕,随即磨牙瞪眼,“我倒是忘了!还有你们两个小子呢!”
“不止呢,来来来,过来,这雨忒大了!”范显招手示意,笑道。
唐山居快步走了过去,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随后进入了院子,这小院子都是统一的五间三堂,范显自己一间房,范敏德和范之虞各自一间,剩下两间房,一间给了郑秋远,另一间还空着。
唐山居逛了一圈,点点头,正欲入住,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转头急急喊住正躬身拱手离开的林大福,“哎!阿福!你家公子呢!你家公子住哪呢!”
林大福正要拱手解释,那边的范显已经挥手笑呵呵说着,“阿福管事回去伺候大人吧,这事呀,我来跟唐老头说。”
唐山居瞪眼,“说什么说!我来找我外孙的!”
“那你就赶紧去歇一歇,要不,你不要睡觉了,听我们说说?”郑秋远嘿嘿笑着说着。
唐山居斜睨了两人一眼,哼了一声,背负双手进房间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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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琞慢步走回司监所,身后的影甲给他打着伞,影乙一边低声禀报:
“主子,江州恩科已经开始罢考了,淮南的岳阳书院的书生们都集结了起来,打算赶赴江州和柳州为这两地学子吶喊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