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三娃目露回忆:“大概在上个月前吧,突厥鞑子趁我等兵力空虚,人困马乏之际,派遣一支小部队从嘉峪关的侧翼进入,他们不杀人也不劫掠,目标直指嘉峪关粮仓。”
“由于夜黑风高,戍守粮仓的弟兄也乏了,于是直接被这群突厥鞑子得手了。”
“他们杀掉了守卫粮仓的弟兄,一把火烧掉了所有的粮草。。。”
“这群鞑子被我等分尸了,但,粮草没了就是没了。。。”
康三娃眼神冒出熊熊怒火,所有人都不禁认为,现在扔一个突厥人在这些人面前,这些饿得人都昏昏沉沉的嘉峪关戍卒会毫不犹豫的撕碎他。
周飞鸿面色阴沉,眸光闪烁着怒火。
这群狗一样的突厥人,几天不打真以为自己能行了。
“带路,去你们的粮仓。”
“老八,你火速赶回弟兄们的营地,寻一些耐嚼扛饿的吃食前来,然后,放飞信鸽,询问辎重车什么时候能到!”
周飞鸿飞速吩咐道,然后将手里的干粮袋塞到了康三娃的手里。
“分了吧,我看你们都要饿晕了。”
嘉峪关的粮仓前,周飞鸿面色平静,他抽出手,捏了捏一根倒下来的房梁,闻着空气里隐隐约约的烧焦味儿,脸上露出一丝狞恶的笑。
“周将军,陈帅狩猎归来了,他在主帅营帐里等您。”
外面,传来康三娃的声音。
。。。。。。
周飞鸿带着几个既是亲卫又是偏将的人,迈步走入了嘉峪关的主帅大营营帐里。
抬眸一瞧,周飞鸿瞬间愣住了。
“老陈。。。你。。。”
眼前的,是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
他身上的战甲完全被血迹浸染成暗红色甚至乌黑色的斑斑血痕,他面容上有两道刀疤横穿而下,眼窝深陷,但是双目却炯炯有神。
他拄着一柄战刀高声吩咐着一群千夫长分配着此次狩猎得到的战利品,尽管这些东西只是一些兔子、鸟兽等,最大的一头猎物是十来匹被弓箭射得伤痕累累的战马。
他的身躯并不高大,但是站在那里,却令人有一种如临山岳的感觉。
“陈海,你个老王八犊子怎地变成了这副模样?”
周飞鸿不敢置信的叫道。
在他的印象中,陈海一直是个极其骄傲的人,他的甲胄一直是闪闪发光的,他的着装一直是一丝不苟的,他的兵刃一直是锋利无比的。
而现在,他的战甲早已变得脏兮兮的,他的战刃经历多次战斗也已多出了很多的缺口,他那张很有魅力的脸庞满是脏污,唯独那一双眼睛,还是如此明亮。
“周头儿,没事,还死不了。”
陈海站了起来,朗笑一声,下意识想要给周飞鸿一个拥抱,刚走出两步就顿住了。
“嗨,你瞧我这记性,我这副样子还是别脏了你的战甲罢。”
顿了顿,陈海苦笑一声,又坐了回去。
周飞鸿两步上前,扶着他的肩膀,语气中杀意凛然:“老陈,这帮突厥人竟能将你逼至这副境地?你大兄临走前可是为你收拾好了这堆烂摊子!”
陈海无奈苦笑:“突厥人?要真是这帮人我倒是输得心服口服了。。。”
周飞鸿一愣。
陈海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直接瘫在了一张胡床上,语气生无可恋:“还不是那帮嘉峪关的戍卒?”
周飞鸿傻了:“跟嘉峪关的戍卒有什么关系?”
陈海语气悲凉道:“你不知道啊周头儿。。。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原本的嘉峪关戍卒十不存三,虽然我大兄帮我解决了粮草和附近游荡的突厥人。。。但是。。。哎。”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如实说了出来:“头儿你也知道,嘉峪关原本的戍卒被打残了,陛下从大康各地调来了一些兵力用以重新填充嘉峪关守军的空缺。。。”
周飞鸿点头:“没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