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问题把张友问蒙了。他愣了一会,清了下嗓子,缓缓说道:“这是我福利院的事情,跟你这个外人没有关系,我现在只关心,你为什么让你的手下打人?”
凌天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
张友本想着拿出院长的气势来把这人吓倒,没成想这人气场太强大,自己反倒被凌天这么一盯给吓住了,说话的语气都没那么坚定了。
他灵光一闪,看向袁有道:“虽然我刚刚在她的领养手续上签了字,但是这丫头品行不端,不知好歹,我们决定把她留下来再教育教育。领养的事情,我不同意了。”
张友手一挥,就直接单方面毁了刚签好的协议。
“哈哈,你这个死丫头,今天是别想走出这个门了,一会儿有你好受的!”
张友刚刚的那句话,让中年大妈一下子底气十足,她麻溜地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再次威胁悠悠。
凌天并未因为院长撕毁协议就被吓到,淡定说道:“我刚刚问的问题,你可以不回答,我直接找你们的上级领导就是了。”
张友听着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冷笑道:“你这口气好大,这福利院是我管辖的,这里的一切我说了算,什么领导都不管用。还什么上级领导,我就是这里的最高领导人,我说了算!”
张友那大手一挥,唾沫横飞的样子,有种旧社会山大王的感觉。这样的人,这样的德行,怎么能配得上当儿童福利院的院长?这简直是对慈善事业的一种羞辱!说完刚刚那句话,这山大王还没过瘾,把眼睛摘下来,哈了口气,擦了一下,继续说道:“这儿既然是我说了算,这丫头你们就别指望带走了。”
中年大妈看到张友占了上风,顺势冷哼了一声,伸手想把凌天身后的悠悠拉过去。不过,她还没碰到悠悠,袁有道就站在了她跟前,低头盯着她。这中年大妈被盯得害怕,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动手。
动作消停了,但嘴上仍没闲住。继续跟张友告状道:“院长,你看到了吧,这家伙这么凶,又想动手打我,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张友看着她说:“你放心,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中年大妈喜笑颜开,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咳咳。”张友说完看向凌天,先清两下嗓子,双手背到背后:“我知道你是他老板,所以有些话,我就直接跟你说就行了。你的手下动手打了我福利院里的员工,作为院长,我有权跟你提出两个要求,一,现在向她道歉,二,补偿她的经济损失,你打了人也不是野菊对不起就可以把这事了了的。”
张友这越说底气越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头扬得老高,一副你打人你就没理的架势。
但是,一旁的凌天,从未正眼瞧过他,只是小声吩咐袁有道:“让负责这家福利院的人二十分钟之内赶到!”
一旁的凌天,从未正眼瞧过他,只是小声吩咐袁有道:“让负责这家福利院的人二十分钟之内赶到!”
张友自然也是听到了,他一脸的诧异,刚自己可是明确地说了,他张友在这儿说了算,自己就是这里的最高领导人。可是这个男人怎么回事,一点都不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还想着见领导。这不是在打他的脸么?
“你是没听懂我的话么?我刚就说了,在这福利院里,我张友说了算,你还找什么领导?”张友又重申了一遍自己最高领导人的地位。
凌天依旧是无动于衷,觉得太阳太大了,牵着悠悠走到了凉亭里,坐着等待。
袁有道也没理他,掏出手机联系其他人。
刚刚还威风凛凛,占福利院为王的张友,现在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十分尴尬,走也不是,站着也不是。
中年大妈见此情形,凑到张友身边小声说道:“院长,这两人来在这儿死活不走,那我们就这么跟他们俩耗着?”
她眼神一转,心生一计,说道:“要不我们报警?”
凌天让手下动手打人,强行带走福利院的孤儿,扰乱秩序,经提醒仍不离开,数罪并罚,够他进局子里蹲几天了。
中年大妈的提议,说到了张友的心坎上,他刚准备报警,结果自己手机先响了。张友看到屏幕上来电人的姓名,神色慌张起来。
离张友只有几步之遥的袁有道,已经整理好姿势,满脸笑意地站到了张友身边。
“是!”“是的,是的!”“是是是,我随时待命,听候您的吩咐。”张友接起电话,就跟个孙子一样,电话那头的人还没到,他就跟个孙子一样。挂了电话,他神情复杂地看着袁有道。中年大妈看出张友的不对劲了,感觉事情不太妙。可是,变化来得永远比想象的还要快。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幕城当地的少儿基金会董事长,幕城市人力资源和保障局局长,甚至还有这福利院的老院长,都来了。福利院的上层领导,一个接一个地来。这阵仗,别说中年大妈了,张友也吓蒙了,他自从接手福利院,就没见过这么多领导一起来啊。
张友走到这几个人中他最熟悉的老院长跟前,颤颤嗦嗦地说道:“老院长,您老怎么来了?”
“哼!”这老院长虽然年纪挺大,头发花白,但是仍能感觉到他的一身正气,而且脾气暴躁。他跺了一下手中的拐杖,大发雷霆:“我怎么来了?我怎么不能来?是不是怕我知道你让这些孤苦伶仃的可怜孩子洗碗洗衣服啊?”
“我,我没有啊。”张友心虚地扶了一下眼镜框,擦了擦额头的汗。
“市政府每个月都会拨款给福利院,用来发放劳务人员的工资。我想问你,既然这钱是用来发工资的,那么为什么竟然会有孩子参与劳务?”张友还没把老院长的问题回答完,这人力资源和保障局的局长又发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