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中央都是血,泥土被血浸染的成块、打结。里面关着两个正在厮杀的人,长衡到时,穿着囚服的人刚好被杀死,睁着两眼看向长衡那边,手伸向铁栏,企图离开这一方天地。
一口气还没咽下,另一个又拿着短匕首狠狠刺向囚人的腹部。
长衡背后起了一阵冷汗,下意识喊出声:“不要!”
没有人会听他的,倒是有人看向他这边。
君灼穿着一袭红衣,手里玩着折扇,好整以暇坐在最干净的地方。
看见长衡时,故作惊讶:“呀,衡儿来了。”
“怎么没穿我送你的衣服?”
“他怎么了!?”长衡追问君灼。
“死了。”
他们说话的功夫,那个死亡的楚国将士被人拖走,正好与长衡擦肩而过。
昏暗的火光下,长衡对上那双瞪得非常大的眼睛。
长衡瞬间崩溃,嘴唇颤抖,喃喃自语:“不、不要,不要……”
让他亲眼看着楚国的子民死,比折辱他还让他难过。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输了就该死,这就是规矩。”君灼站起身,嘴角随意勾起弧度,步伐猖狂,慢慢向长衡那边走。
“你在说什么?!那是一条无辜的生命!你怎能如此残忍?”长衡逼问君灼,步步向后退。
“我只知道在战场上战败只有死路一条。”君灼道,“衡儿,不要再退了,我不喜欢你躲着我,我很生气。”
君灼牵住长衡的手,带着他向前走,语气温柔:“还没完呢,衡儿与我一同观看。”
长衡挣开君灼的手,“别碰我,你这个疯子!你会不得好死。”
那都是一条条生命,君灼怎能这样糟践别人。
君灼轻笑一声:“是么?倘若我南朝战败,你敢保证你楚国的军队会善待我们南朝的人吗?”
长衡突然沉默,楚国的史书上写,楚国的军队喜欢用各种刑罚惩治战败者,为了更好的折磨战败者,还发明了许多奇怪的、令人意想不到的酷刑。
所以,他现在不确定楚国的军队战胜后会对南朝的军队怎样。
“看吧,连你都无法确定。”君灼说,“你又有什么资格评判我们的行为?”
战争是残酷的,人远远比战争更残忍。
长衡有些迷茫,所谓坚持正道的是什么?
站在楚国的立场,他们输了会被南朝吞并。
站在南朝的立场,他们输了会被楚国吞并。
都有各自的理由,都有各自的立场,没有谁对谁错。
错的从来不是一个国家,而是贪心不足的人。
贪婪就是怎么也填不满的无底洞。
他给人带来快感,也让人迷失自我。
“想明白了吗?”君灼牵着长衡的手,带他来到自己刚才的位置坐下。
挥挥手,擂台上的比赛便开始了。这一次上场的是一位伤痕累累的少年,脸上、身上都是血,身上的囚服已经完全变成红色的了。
反观南朝的士兵,穿着甲胄,拿着利器,威风凛凛。
不用比就知道这场比赛的结果。
君灼把长衡抱在怀里,轻轻啃咬着长衡的耳垂,声音低沉轻浮:“忘了问呢,衡儿考虑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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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衡抓君灼的手,语速飞快:“考虑好了,考虑好了,你快让他们停下,快让他们停手。”
他本来还想着与君灼谈条件,可现在他还怎么谈条件。
“是吗?真的考虑好了?那怎么不见衡儿穿我送你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