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世瞳凭什么将申孝筌标记为猎物?”吴见故回来,“这片小区都是外来打工人,过年肯定走得七七八八,他怎么就确定申孝筌会在?”
听此,焦棠返身唤途灵:“你查一下盛日东公司的业务内容还有公司发展史?”
“这还不简单。”
这种边缘资料获取起来确实简单许多,两分钟不到,途灵便对着屏幕念道:“盛日东公司是一家生产钛合金车身板的公司,前身是做铝合金电机机箱的工厂,2017年有一家车企注资,变成加工的子公司。”
齐铎:“申孝筌在这家公司从车间工人熬到车间设计工程师,他这种老员工的家庭情况算不上秘密吧。”
申孝筌什么家庭情况呢?这屋子的东西一眼看穿,所有居家用品都是老男人会购买的物件。小壁橱上面有一副委红春的照片,旁边竖两盏烛台,搁一对新鲜的橘子。这样一个丧亲的单身汉,拿一份微薄薪水,过年前还和领导领了一袋子报废零件回家加班,此般勤俭作风,过年大概率不会出外旅游或者走亲戚。
途灵:“而且,激光焊接也能用在生产车身厚薄板上面,邱世瞳他们家可能与盛日东有商业往来,邱世瞳可能也是无意中关注到他的。”
她将电脑又转向众人,上面罗列了本市十二家与激光相关的公司、工厂或经销商,“可能这里面就有一家的主人姓邱。”
此时,伏礼撞击玻璃壁,腹部发出惊呼:“我劝诸位赶紧先替亡者收敛了身骨。”
不知何时,窗外光线黯淡,许是人都走光,没有灯就显得更暗。焦棠觑了窗外,暖冬催发细柳,张牙舞爪形似凌乱的发丝,前桑后柳,实非吉地。
她望着申孝筌这幅残躯,向伏礼讨教:“这要怎么收?”
骨瓮就足球那么大,物理硬塞显然走不通。
伏礼耐心指点:“寻他生前衣物,盖住他的脸,将四样失物放置他身侧,将他母亲遗像放在他心下两寸。做完这些再行下一步。”
焦棠依言照做,齐铎替她找申孝筌的衣服,那身脏衣服丢弃在洗手间,已经浸湿,他将衣服拧干,走到申孝筌身后,微微鞠个躬,将其遗容掩盖。
拾掇完,伏礼才说:“你信得过我,就将我放出来,我指引你施法。”
“我也不怕你跑了。”焦棠盯着它,旋即将玻璃罐口拔开,朱祭抱臂坐在罐底,看来是没人请他出来是决计不会出来了。伏礼踩着他肩膀往上飞出去。
伏礼转了个圈,停在石竹头顶。“首先这丫头得借一些力量给我。”
石竹嘟囔一句:“难道我是充电桩吗?”
但还是伸出游丝,附在伏礼的腿上。伏礼如同饿慌的人,腹部猛地鼓胀,头围大了一圈。
伏礼念道:“备两抔灶土,两盆水,还有一双筷子,一对亡者旧鞋,分别摆在四角,切记四角不可有生风的洞。”
焦棠与其他人又照做了。
一切妥当,伏礼喝一声:“你奉上筷子,随我念。”
焦棠点头,双手持筷子,呈到申孝筌前方。
“敕!吃过人间饭,踏过人间路。舍去来时水,过往一生轻。饮下来世水,重修无忧身。”
屋中回荡焦棠锵金铿玉的颂咏。
恰在此时,申孝筌身侧传来细微窸窣声,众人望过去,月季花开了。
花开,不知何处又响起一阵呢喃,很轻,像叹息。
转眼,花败了,叹息消失,沙发上的人连带物品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堆凋落的花瓣。
无需伏礼指引,焦棠捧着圆坛子走过去,将花瓣收拾进坛内,用蜡封住坛口。坛中发出清水荡洌之声。
伏礼噗嗤噗嗤震动翅膀,恍然大悟道:“朱祭,这是水鼎内的水。”
朱祭:“山鼎纳魂,水鼎通魂。山水本就是自然之物,邱世瞳不过其中蚍蜉,顺势而为而已。”
焦棠听出其中玄妙,忙问:“二位说的是不是通过这坛水能够连接到水鼎,能够找到邱世瞳?”
朱祭哼一声:“方才说了山水是自然之物,山水茫茫,你要寻一个人,是有难度的。”
焦棠笑道:“有难度是正常,至少代表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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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祭想了想,忽然站起身,说:“你助我还阳,我帮你一起找他。”
焦棠摇了摇玻璃罐,“这可不是我说了算。”她示意吴见故。
吴见故拍拍胸脯,“只要是队长需要,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石竹:“你怎么说话也这样了。”
吴见故提眉:“不好意思啦,从小到大我就是一个很容易被带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