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似乎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出去。
沈声含磨磨蹭蹭地爬上床,被子很薄,像是冬天的被子但没有套棉絮进去,底下垫着一床凉席,很宽的竹片,不太舒服,但也没什么能挑剔的了。
他躺了一会,抬头去看门外,灯依旧开着,雨声模糊了别的声音,于是他又下床,踩着拖鞋出去。
客厅漏水的几处被塑料桶接住,沈声含搬出来的东西也被妥帖整齐地放到到角落,他走到小卫生间,发现霍雲在给自己洗被子。
卫生间也很小,不到四平米,还有洗漱台占位置,只有一个白色的小灯还连着电线挂在墙边。
沈声含还没来得及说话,听见霍雲的声音:“去把衣架架上。”
给人的感觉很像是这场初夏的暴雨,热烈中掺杂着清冷的泥土与青草的味道。
“哦”沈声含踩着拖鞋去捣鼓晾衣架,客厅旁边的大窗户外面倒是有悬空的晾衣服的地方,但是下着暴雨,被褥又大,只能晾在客厅里。
等到沈声含架完,霍雲也抱着桶出来,自顾自地把沈声含买的蓝色小羊的被褥和枕套晾上,然后把桶放回去。
一番折腾完,已经凌晨三点了。
沈声含穿着睡觉的那套背心和小短裤,四肢都露出来,皮肤白净,在夜里像是发光一样,头发乱糟糟地散落在颈侧,安静地站着,有点无措和可怜,水润漂亮的眼睛里丝丝缕缕地透出一些依赖。
霍雲有点喉咙发紧,声音也有点哑:“睡吧”
晚上闹了一阵,汗水黏糊糊地附在皮肤上,沈声含想去洗个澡:“霍哥你先睡。”
两人回到小房间里,霍雲坐在床沿,看着沈声含拿着衣服走出去,兀自坐了一会,又看了眼床边飘荡的贴身衣物,就这样穿着衣服睡下来。
沈声含很简单地洗了个澡,又出去检查一遍自己的贵重物品,确认没有问题,才关灯,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走进去。
房间里黑乎乎一片,沈声含站了一会,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他才摸到床边。
霍雲朝外睡的,眼睛紧闭,嘴唇绷紧,双手环胸,一米九的大个子缩在床边看着很是憋屈,黑与灰的颜色变化能让沈声含看清他的肌肉走向。
狭窄逼仄的出租小屋,破旧杂乱的物品摆放,似乎融进男人安静又澎湃的呼吸里,有种别样的性感。
沈声含深吸一口气,脱鞋,然后从床尾慢慢爬到里面,床板咯吱咯吱地发出不堪承重的声音,导致沈声含的动作越发地慢。
手掌不小心碰到男人的皮肤,小腿又蹭过小腿,夏季本就闷热,沈声含觉得霍哥像是发烧了一样,似乎能感受到他皮肤下的脉搏。
终于到了里面,他将被子掀开,又轻轻地蛄蛹着睡好,床本来就不大,装下两个成年男性很是勉强,即使沈声含再小心,也会不自觉地碰到霍雲的皮肤,很烫,汗衫的触感却很粗糙。
他慢慢地整理好被子,小臂划过男人的肌肉,又飞鸟掠水一般移开,沈声含觉得过了好久,他才停下,耳畔是击鼓一般的心跳声。
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身下的凉席就已经膈得他皮肤泛红了。
沈声含又悄悄看一眼霍雲的背影,侧身朝向墙壁睡下,几乎是紧紧贴着墙壁。
听着白噪音一般的雨声,他慢慢睡熟了。
发稍不小心过了界,霍雲退无可退,不知道过了多久,霍雲起身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借着客厅的光,看见沈声含肩颈处的一层薄汗,于是关上灯,拿出一把某男科医院打广告送的扇子,躺下来慢慢地扇。
少年皱着的眉头终于解开,霍雲就这样在黑夜里看了很久。
雨声淅沥,闷热细密无声,像是滕蔓一样将人牢牢地缠绕住,热烘烘,湿哒哒,扎根一般侵入鼻腔和毛孔,却又令人口干舌燥,仿佛一株在干旱里祈求雨季的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