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每次都是他们一起做的,怎么到现在她除了事后睡得更快,其它都没长进?
秦霁一个字也不答,神色镇定自若,颈间却爬满绯红一片。
陆迢很是喜欢她这副又羞又死撑着面子的模样,俯身又要亲。秦霁偏头躲开脸,把脖子让给他。
这一偏,就看见了边上忘记收起来的青瓷扁瓶。
陆迢说过两天再来,因而她回来后看完瓶子就放在这儿。
她心里一虚,边应付陆迢,边伸手去拿瓶子。后颈被陆迢按着动不了,只能循着刚才那一眼的记忆在被子上摸摸找找。
没多久,秦霁就拍到了陆迢的手背。
他松开她,看向手里先一步握住的青瓷扁瓶。
“这是什么?”
秦霁忙捂住他的眼睛,探身去拿药瓶,“没什么,你买的。”
瓶子上有杏和堂的图纹,同昨日秦霁遇见的那个姑娘衣袖上刺绣的图纹是一样的。
陆迢已认了出来。
那是第一次后,他派人送过来的药膏。
他拿下她的手,对坐的两人别开眼。
原因虽然不同,但心虚一模一样。
这夜,竹阁内安安静静。
第二日早晨,秦霁先起了。
绿珠把熨好的官服送来,“姑娘,大爷以前还从没留过官服在这儿。”她弯着眼对秦霁笑,小声道:“榴园越来越像一个家了。”
秦霁本就不怎么样的心情一早被这句话打回谷底。
给陆迢更衣的时候她仍在想着这句话。
家?
她分明是不能见光的外室,他则是一个没规矩的世家子。
细数才不到一月,她竟已适应同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共处一室。
从起居坐卧到自己这个人,全都在他的安排之下。
光是想想便觉心惊难忍。
像昨日捂住嘴的那只手,不提她会主动忘记,可一旦被揭出来,她到处都难受。
陆迢看着她心不在焉,几个嫩葱似的手指在玉带上摸摸绕绕,还是扣歪了一截。
他没想动手帮忙,站着那儿由秦霁同他的玉带较劲。
陆迢看她鼓捣半天还是错的,“怎么了?起早了?”
两人一同在榴园的日子,不管有没有,从来都是秦霁起得比他晚,他没来榴园的时候还在密信上问过暗卫一句,回复是她起得照样晚。
陆迢才知,原来御史府的大小姐喜欢赖床。
秦霁一时装不出好脸色,恹恹点头,“没睡好。”
陆迢拨开挡住她侧脸的长发,指端顺着发尾抚过她的背脊,隔着一层缎做的春衫,里面突起来的脊骨柔韧又单薄。
他顺着她的话问,“为什么?”
秦霁暗地鼓了鼓腮,仰起小脸,“大人,我身上不香了。”
面前的男人挑眉扫了她一眼,秦霁拉起衣袖,露出一截皓白手腕送到他面前。
“你闻。”
陆迢颔首凑近,鼻尖在腕子上点了点,没闻出不同,仍是她身上那股清幽的淡香。
他不想直接驳了这话,垂首静静看着秦霁。
同陆迢相处这段时日,秦霁摸清了一点他的脾气,说话不爱兜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