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日子俺过不下去了!”钱巧巧哭得一脸是泪,悔不当初。
钱大明气得脸煞白,“怨得了谁?早说了,叫你们脚踏实地地干活,别净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偏不听。这下好了,哭啊!闹啊!能把那些银钱田地哭回来吗?!”
钱婆子看着哭得一榻糊涂的女儿,劝道,“他爹,少说两句吧。”
“少说少说,孩子就是叫你给惯坏的!”
钱婆子委屈地直抹泪,“孩子不好,你好好教便是了,闹成这样,他们也不愿意啊。”
许强尾随他爹来到钱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钱家母女俩在一旁直抹泪,钱叔在一旁生着闷气,钱贵全、钱贵福也是闷不吭声地坐在一旁,孩子都被拘在里屋。他在路上听贵全嫂子说了,巧巧夫家买到假参被骗了不少银钱。
钱家众人见了许老爹都站起来打了声招呼。
“怎么了这是?”许老爹坐在钱大明的旁边。
“还不是那个孽女,大过年的,闹得人不安生!”钱巧巧这出,真真是打他的脸啊,面对老哥哥,他的脸红辣辣地,羞的。
“我怎么闹了?你们不是我爹娘?我受了委屈回娘家,你们也不说安慰我几句,就光会数落我。我嫁人后每年可是少了孝敬?让你们这般嫌弃我!”钱巧巧不依地叫着。她在婆家那头受了委屈,回到家爹娘不安慰她就算了,在外人面前也不晓得给她留点儿脸面。这让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钱大明气道,“说你两句就顶嘴,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和泼妇有什么区别?我真后悔让你嫁到俞家去,俞家不配你,好好的闺女被他们教成什么样儿了!”
钱婆子忙拉了女儿一把,“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还不快住了嘴?”
钱巧巧任她娘拉着,在一边掉金豆。钱家本就钱巧巧一个闺女,钱大明夫妇从小也是惯着来养。大了给她挑了户好人家,虽说比不上人家财主地主,但也是村子里难得的富户了。哪里受过什么委屈,如今被家人这般下她脸面,便恼了。
“好了好了,事到如今,埋怨也没用,赶紧拿个章程出来是正经。”许老爹挺头疼的。
“巧姐儿,被骗了多少?”
“九十两。”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九十两,不是小数目啊。普通人家攒一辈子,可能都攒不到这么多银子。
许强皱着眉头,他这趟出去,镖利总共得了五十两,他分得三两,加上雇主给的赏银也才五两银子。这九十两,也委实多了点。
“有十两是大哥给的。”
“贵福,你给她银子做什么?”
钱贵全支支唔唔地说不出话来,齐慧娘埋怨地看了他一眼。
众人不傻,见他这样还有啥不明白的。钱大明叹了口气,这人呀,就是这样,总抱着侥幸的心理。罢了,教他吃亏一回,日后也好长些记性。
“你家不是只有二十两吗,哪来九十两的银子给那姓简的?”钱大明不得不问明白。
“婆母她卖了五六亩地凑的。”钱巧巧低下了头。
“俞家可不止阿明一个儿子,琛哥儿他肯?”俞家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琛哥儿是个能干的,夫妻俩把家里的十几亩地打理得井井有条。奈何他母亲陈氏一向都偏疼小儿,有什么都紧着小儿子用。
“他那人要是知道这事怎么会肯,这是婆母她背着大伯卖的地。”
“这事你们连他也瞒着?”想到某种可能性,钱大明不由得提高了腔调。
钱巧巧缩缩脖子应了声是。
“你们,你们真是,又蠢又贪!”钱大明气白了脸,“难怪琛哥儿媳妇闹着要分家,如此,便是打杀了你们也不过分!”
“分家便分家,但他就给俺们两亩地,叫俺们怎么活?”钱巧巧不服气地嚷嚷,“爹,这事你可不能不管啊。你要是不管,俺也不用活了。”说着就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亲家那头有多少地俺还能不知道?你们蹿搓你婆母卖的那几亩地,便是剩下的十亩地加起来也赶不上。你叫我们怎么管?俺便是再不知羞耻,也做不出这等没脸没皮的事!姐儿,俺说句公道话,如今琛哥儿还能分给你们两亩地,便是天大的情面了,你们也别不知足。”
到此,钱巧巧伤心地号啕大哭。钱婆子见她这般,忙和儿媳妇将她拖着扶着架回里屋。
钱大明惭愧地看了许老爹一眼,“老哥哥,都是俺不会教孩子,累得你大过年的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