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云绫还是第一次离开师父身边这么久,别看她表现得似乎毫无异样,实则本心里深埋着思念和不安的。
如今感受到师父的怀抱,云绫难免露出了娇憨的模样,算是彻底安心了。
公孙玉瑶一手抚着云绫的发丝,一手轻轻拍着云绫的后背,轻声道:“好了,都这么大了,还腻在师父怀里,也不怕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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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云绫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地说道:“师父,这一路风餐露宿的,又是夜里袭击,又是下毒使坏的,云绫好辛苦哩。还有还有,在宛城南面的时候,遇上个魔门的妖女,她好厉害的,云绫险些就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有了师父在侧,云绫哪还记得之前想好的要向师父显摆后天境上品修为的事,一股脑把心里的不安和委屈全吐露了出来,忍不住轻声呜咽起来。
公孙玉瑶虽然知道江湖就是如此,除了仗义担当,还有尔虞我诈,但是听着云绫的遭遇,还是忍不住一阵心疼。
到底是在自己跟前看着长大的孩子,终归是不同的。
于是,公孙玉瑶揽着云绫在位置上坐下,放下了师父的架子,轻声细语地安慰着。
当了半天透明人的公孙安世抚了抚额头,自顾自地在上首坐定,并未出声打扰这师徒俩。
好半晌,云绫总算恢复了些,拿眼偷瞄了眼上首的公孙安世,自觉今日是大大的丢脸了。
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公孙安世瞧见这小表情,顿时心中一乐,面上却还端着师伯的架子,分毫没有表露出来。
待公孙玉瑶也在一旁坐好,云绫这才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闷着声音与师父、师伯正式见礼。
公孙玉瑶瞧着与往日不同的徒弟,不禁心生疑惑,暗道这妮子今日怎的这么有礼数了,不像她的性子啊。
鉴于云绫方才的表现,厅中气氛有些沉闷,公孙安世看了看妹妹,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那只好他来带带话题了。
“云绫丫头,听手下人说你抵襄阳已有十余日了,这些日子可曾去哪处名胜游览一番?”
闻言,云绫秀眉微蹙,小脸再次皱了起来,看得公孙安世不明所以。
公孙安世忙冲妹妹使眼色,示意这是你徒弟,赶紧说句话啊。
公孙玉瑶其实也很疑惑,依着她对云绫的了解,这妮子最是活泼好玩,怎么问她去哪儿玩了反而还这副表情?
于是,公孙玉瑶轻咳一声,轻声问道:“云绫,怎么不说话呢?”
云绫抬头看了一眼师父,然后缓缓说起了在范府的境遇,末了还吐槽道:“整日被范夫子拘在府里,最远也只去过菜市哩。”
闻言,公孙安世忍不住大笑起来,公孙玉瑶虽然面上古井无波,但略微颤抖的肩膀还是能看出她忍得有些辛苦。
见师伯笑话自己,云绫登时不依了,冲着公孙玉瑶又是一通娇嗔,想让自家师父管管师伯。
一阵笑闹,厅中的气氛总算活跃起来了。
公孙安世止住笑声,这才说道:“云绫丫头,你说的这位范夫子那可是名动天下的大儒。你能随他学上这么半月光景,那是多少读书人做梦都得不来的,你啊就知足吧。”
云绫也不由点了点头,说道:“范夫子确是学识广博,还教了我好些个礼节哩。”
闻言,公孙玉瑶算是明白云绫今日为何如此不同了,感情是还学了儒家那套礼节呢。
想着当日刚出岛时,她还拿找位澄心书斋大儒管束云绫的事来吓唬她,未曾想一语成谶,来的还是最大的一位。
说来公孙玉瑶对范明承的印象其实并不深,当年范明承只教授了她不到一个月的蒙学,此后就再未见过面。
往后这些年,她也只在家人的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大多还是其与父亲公孙弘的恩恩怨怨。
公孙弘不承认范明承这个自封的师父,自然也不会告诉女儿范明承的收徒之意,是以公孙玉瑶也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弯弯绕。
如今听闻范明承尽心教导云绫,她还是心存感激的,她虽不拘着弟子们必须学什么,但心里还是希望她们能多读书、多明理的。
是以,听过云绫在范府的情况,公孙玉瑶当即表示明日要去范府登门致谢,也算拜会一下当年的启蒙恩师了。
公孙安世是清楚内情的,闻言顿觉不妙,这不主动送上门儿去了吗,回头父亲还不得怪在自己头上。
于是,公孙安世出言道:“这位范前辈乃是澄心书斋的山长,我们要查演武大会背后谋事之人,少不得与这位打交道,不急于这一时。眼下还是演武大会要紧,眼瞅着就要开始了,我们还没多少头绪呢。”
闻言,公孙玉瑶也觉有理,便暂时歇了这心思,让一旁紧张看着的公孙安世长舒了一口气。
云绫可是熟知内情的,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禁捂嘴偷笑。
公孙安世注意到了她,心念一转,顿时明了这妮子怕是也知道内情,当即趁妹妹不注意竖起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云绫保密。
云绫见了,眉头一挑,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这才让公孙安世彻底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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