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今日一定要赶过去。”君无殇把她抱起来,往马车上一放。
卿嫣缩到一角,拧眉皱脸地瞪君无殇。她担忧小珍珠,也担心卫长风,君无殇心狠手辣,说杀谁就杀谁,她拦不住,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卫长风去死。
“今日一过,我也能放松些了。”他掀开马车窗帘,往外看了一眼,难得的,唇角噙着笑意。
这些年经历的事,让他行事作风格外谨慎,不到最后一刻,绝不露出底牌。因为他知道,稍错一步,死的不仅是他,还有他身边所有人。他承担不起那样的罪责,所以每日苛责自己,谨言慎行。
卿嫣并不懂他,况且男人和女人的心思,一个像是笔直通往前方的大道,一个却像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不可能想和一样。她看着他显得有些得意的模样,心里越加不舒服。
他可以有很多秘密,夫人、表妹成群。而她只一个从小保护她的卫长风,他却一定要把他弄死。
“放过他,不行吗?看在我的份上。”卿嫣小声问。
“嗯?”他转过头来,深遂的视线停在她的脸上,半晌,才浅浅一笑,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又看向窗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跟卫长风无关,是秦兰设了陷阱想让我跳,看你急眉赤眼,还真是让我伤心。”
“真的吗?”卿嫣狐疑地看着他,小声说:“我听到你们提姓卫的。”
“秦安宴手下也有姓卫的,怎么,这世上只有卫长风一人能姓卫?”他转过脸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卿嫣虽是不信,但也没办法反驳,只能等小珍珠回来之后才知真相,沉默了会儿,小声说:“那我们去哪里?”
“破了秦兰的局,想去吗?”他笑道。
卿嫣想了想,点头。
“是想看卫长风吧?”他的长指探过来,抬起了卿嫣的下颌。
“你少酸。”卿嫣推开他的手,有些不好意思了。
“阿九,我说过的,这里只能放着我,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我真生气的时候,你会喊痛的。”他在她的心口上捂了捂,慢吞吞地说。
“你少威胁我。”卿嫣又推他的手,有些忿然地瞪他。
“嗯,你看,每回都是你先威胁我,我若不依你,你就要跑……”他低笑着,把她揽进怀里,小声说:“你啊,坏脾气,看我哪天得闲,好好整你一回,让你收敛收敛。”
“你还能怎么整我?吊起来打?往我脸上刻个字?”卿嫣傻眼了,这说得阴森森的,还真让她有些害怕。
“你最怕什么?”他反问。
“怕死,怕饿,怕冷,怕热,怕老鼠,怕虫子,怕受欺负,怕没人关心我,怕我死了没人记得我,怕我死的时候身上没件好衣裳……”卿嫣掀眼皮子,一长溜地说下来。
君无殇把脸埋在她的长发里,笑了起来,掌心在她的发上轻轻地抚动,一下,又一下,便有悠悠的香味钻进了她的鼻子里,卿嫣虽感觉不对劲,但也没办法抵挡这香味的侵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全速前进,你二人进来。”他微微推开马车窗子,低声下令。
冷暮和冷柔从马上跃起,稳稳落在马车前方,利落地钻进了马车里,双双看了一眼熟睡的卿嫣,盘腿坐到了君无殇的面前。
“君耀然急功近利,也没经验,秦安宴就是个蠢货,接到探子给他们的消息,昨晚就带着人进谷了,这时候就被堵在谷内。”君无殇摊开了地形图,指着山谷的位置说。
“但老爷子还未到啊。”冷暮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只怕是陷阱。”
“你们觉得君耀然会在谷里吗?”君无殇淡笑,手指指向谷里的一个位置,“我们的人屡屡得手,你真以为是做得干净利落?天羽林军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王,这是何意?”冷暮和冷柔对视一眼,不解地看向君无殇。
“有人故意泄露被暗杀的人的行踪给鬼影,让我们得手。那这回让王爷出征,难道也在他的计划里?”冷柔突然小声惊呼。
听她如此一说,冷暮心中一沉,小声说:“是君博奕还是太后身边的凤芹?属下总觉得这凤芹来势汹汹,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居然谁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