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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两个月的隔空对骂后,理查终于确信他不可能让小亨利承认塞萨尔其实是他的私生子了,当然或许威廉才是他真正的父亲,如果是这种可能的话,他其实也不介意帮威廉养孩子,反正他不用做什么,他只需要把人交给腓力操心。
“你认为我跟一个二十四岁的成年人能聊什么?”得知他的想法后,腓力脸色铁青道,“你觉得我很高兴一个扰乱我们后续计划的继承人出现吗,理查?”
“叫叔叔。”理查再次不厌其烦地纠正道,“腓特烈还小,他们相处得也不错,相信我,他们不会有纠纷的。”
他们不会有纠纷,可我和他们会,腓力气得说不出话,他不能告诉理查实话,当他负气离开时,他却和塞萨尔狭路相逢。“好久不见。”塞萨尔对他说,他们曾经见过面吗,“介意聊聊天吗?”
“你觉得我们能聊什么?”腓力冷冷道。
“聊聊您的计划,比如您计划解除您修士誓言的事。”塞萨尔微笑道,“如果我晚过来几个月,可能我遇到的希腊皇帝就是您了。”
他怎么会知道!腓力且惊且惧,而塞萨尔轻轻叹息:“这是一个很周密的计划,您先是以陷入爱情为由想要结婚,对象可以是我姑姑,也可以是某个希腊贵族,作为一个慈爱的叔叔,我父亲会帮您解除您的誓言并祝福你们,然后你可以顺理成章地要求成为他的共治者,然后,您可以以西西里王后丈夫的名义取代腓特烈成为西西里国王,或者联合那些忧虑我父亲信仰和立场的希腊贵族,如果我的父亲阻碍了您,您可以用马其顿的毒药送他见上帝再悲痛欲绝地继承他的帝国,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您总不会输。”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腓力的脸已经铁青了,而塞萨尔耸耸肩,无可奈何道,“我猜的,但我知道您确实会这样做,不过现在来看,您的计划可能要出现一点变数了,挡在您和皇位之间的人多了一个,我不算很好对付。”
“所以你打算对付我?”
“我没有这个打算,无论事态如何变化,我们都是一家人啊。”塞萨尔说,“共治者而已,我父亲能给您,我也能给您,不过我们都不会容许您成为唯一的奥古斯都,这样的野心超出了限度。”
某种意义上,理查和腓力在君士坦丁堡是命运共同体,如果不是沉重的国防压力需要理查一世四面出击,桀骜不驯的君堡市民早就让腓力步安条克的玛丽后尘;而如果不是腓力兢兢业业替理查打理后方整肃内政挡下各式各样的宫廷阴谋,理查一世的下场也无非是尼基弗鲁斯二世2。0。确保他到来后这样的动态平衡能够持续后,塞萨尔步履轻快地前往书房,但他在拐角处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腓特烈?”他的声音不易察觉地带了些紧张意味,“你听到了多少。”
“我都听到了。”腓特烈说,他抬头望向塞萨尔,那样的目光似曾相识,“对可能谋害您父亲的人,您也如此心慈手软,就因为他也是您的家人,您爱他们。”
“你也是我的家人。”塞萨尔松了口气,“我也会爱你的,腓特烈。”
“前提是我不影响您的计划和利益,否则您会舍弃我,在利益面前,我们不是您的儿女而是您的工具,我们随时会被舍弃。”看到塞萨尔脸色剧变,他反而像是开心了一些,他上前抓住他的手,“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我的父亲?”
走廊的回角里,青年和少年静静地对视着,许久之后,塞萨尔才叹息一声:“你还在恨我,腓特烈。”
“我不应该恨你吗?”腓特烈反问,他语气幽怨道,“你为了理查抛弃我,撕毁我的婚约,篡夺我的王位,你最后也没有选择我的儿子,你宁愿把罗马城给我。”
“那都是过去的事。”塞萨尔又叹了口气,“可现在,在这一种可能下,没有安娜,也没有理查,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只会爱你,我也只会选择你。”他低下头,“对这个结局满意吗,腓特烈?”
只会爱你,只会选择你,没有任何人能跟你竞争父亲的爱“你不要骗我。”他情不自禁抓紧了他的手。
“我从没有骗你。”塞萨尔说,他再一次熟练地抚摸腓特烈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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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们这个四人家庭现在各怀鬼胎,但表面上,他们还是可以维持动态平衡,并且这个家真正的主心骨,理查一世对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是真的一无所知,他相当自信且单纯地认为经历了初期的磨合后腓力和塞萨尔已经接受了彼此。
“我的下一步计划是征服突尼斯。”这一天的家庭会议上,理查一世宣布道,塞萨尔认同地点点头,“嗯,您努力吧,我和腓特烈打算去趟匈牙利。”
“你也要打仗?”腓力的声音变了变,而塞萨尔回以相当无辜的目光,“对啊,希腊人喜欢可以带领他们赢得胜利的君主,而且我会尽量避免军队的损耗的。”
“那也得花钱!”腓力咬牙切齿道,而理查也不禁担忧起来,“军费不够了吗?如果不够,我们还得多卖一些贵族头衔”
“够的!”腓力及时制止了理查那杀鸡取卵的搞钱思路,“你放心,理查,我会好好帮助你的儿子的。”
别说帮助,不要再背后捅刀我就很感谢你了,不过理查一世听不到他的腹诽,得到腓力的保证,他的心情更好了些:“看到你们兄弟三人相处得这么好,我真的很欣慰。”
腓力:“”
塞萨尔:“”
腓特烈:“”
听到这句“兄弟三人”,塞萨尔不受控制地面部抽搐,虽然在他的认知里,他们应该是祖孙三代,但现在,作为理查一世的侄儿、儿子和继子,他们怎么不能算是三兄弟呢?
但不管辈分怎么混乱,该打的仗还是要打的。时隔数十年再次披甲上阵后,塞萨尔眯着眼,盯着对岸的堡垒,心里燃起久违的热血:他一向对打仗比较克制,毕竟他白手起家攒的家底不怎么经得起嚯嚯,前世今生,他好像都没有不在意后勤内政和军费,完全全身心地只为打仗而打仗吧?
“我其实是个和平主义者。”腓特烈听到他养父长叹道,“不过腓特烈,有时候,和平是只能依靠战争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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