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人提心吊胆的陆子渊,此时情况并不大好:“娘,我想吃外祖母做的桂花糕了。”
此话一出,除了陆轻筠,陆家其他人都变了脸色。
谁都知道,邱氏的母亲已在三年前去世,陆子渊已没了外祖母,何谈桂花糕?
“我的儿啊,这定是烧糊涂了!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啊,子渊要是再这么烧下去,恐怕、恐怕”
此时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这大通铺里啥都没有,别提油灯了,好在陆轻筠空间里不少,于是便趁人不注意,掏了个出来,用火折子点上。
趁着微弱的灯光,她发现陆子渊唇色发白,额上汗津津的,眼神也有些涣散,而反观被他舍命相救的陆晴雪呢?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角落。
陆轻筠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遗漏了,但还没等她细想,就听陆恒毅然决然道:“夫人莫怕,我现在就去找左大人求情,立即进城找大夫!”
“陆叔,那我与你一同去。”苏曼如在此刻站了出来,声音都有些嘶哑。
王氏闻言连忙将人给拦住了:“你就不必去了,这淮阳县许是也危机四伏。轻筠,你且跟你娘先打了水给你大哥擦擦身子,我亲自跟你爹去一趟。”
即使再恨铁不成钢孙子的愚蠢,但作为老人也见不得孙子这般。
要知道王氏这人这辈子就没求过谁,方才得罪了二把手,如今前去求情去县城找大夫,难保不会受到刁难,可她为了孙子还是决定豁出脸皮去一趟。
这拳拳关爱之心,看得陆轻筠都有些眼热,上辈子她是孤儿,从小就没有体会过家人的关心,如今还当真是有些羡慕陆子渊了。
王氏跟陆恒已经先出去了,苏曼如主动去打水,陆轻筠跟了出去,才发现这驿站连个水桶都没有,她又不能凭空变出一个来,最后还是找到了个空心的木桩子,拴上绳子下了井,这才算打上了水。
回到大通铺,陆子渊已经开始迷迷糊糊的说胡话了。男女有别,擦身的活计只能让陆子修去干,几个女人退出了房间,站到了门口。
邱氏已经撑不住了,拧着衣角哭了起来:“这究竟是什么世道,我儿怎得就这么倒霉?这高热若是不好,日后子渊若是烧坏了脑袋可如何是好。
他可是状元啊!”
陆轻筠跟苏曼如面面相觑,只能叹气。
“家中如今存粮也不多了,淮阳县也不知能不能买到粮食,我们陆家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
邱氏捂着心口,眼泪扑簌簌的流。放在平日,陆恒早就安慰了,但此时,无论她哭得多么撕心裂肺,那刚认回来的女儿也没有半点安慰的意思。
反倒是一旁的陆晴雪,搀扶着她的手:“娘,您莫哭了,大哥如今伤成这样,最要紧的还是去找大夫,您若是再哭坏了眼睛,那咱家可就——哎”
他们倒是母慈女孝了,一旁的陆轻筠听得简直想笑。
邱氏这人,你说多坏也谈不上,但就是拎不清,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关键时刻不如干点力所能及的事儿。
陆轻筠不想再听这些自怨自艾的话,便喊了苏曼如:“我们去灶房看看吧,起个灶,等会烧点水来也好将就着吃点。”
邱氏当即就有些不满:“你大哥都烧成这样了,你们还到处乱走,还想着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