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捻起一颗在手中仔细查看,说道:“我问了空大师,若我诚心相求,佛祖会保佑我的昀儿病快些好吗?了空大师说随心随缘,我问他,什么是心?是什么缘?若我一步一叩求上祥慧寺算有心吗?若我为佛祖塑金身、修佛塔,能求到缘吗?了空大师没有回答我,只给了我这佛珠,说保佑我的昀儿无病无灾。”
她正说着,屋外走进来一个侍女,柔声道:“启禀娘娘,各宫妃嫔已在宫门外候着。”
按说宫中妃嫔每天只需给太后和皇后请安,但虞贵妃这么多年盛宠不衰,在后宫的地位堪比皇后,其她妃嫔从皇后宫中出来后也会来给她请安,就像这串佛珠一样,也是皇上给他的殊荣。
“本宫昨夜未得好眠,有些乏累,今日免了吧,对了,前几日哥哥是不是送了些南洋来的首饰?挑一些送到各宫去吧,让大家看个新鲜。”她说着重新将珠子放进妆奁中,很轻地叹了口气,“曾几何时,我还以为能和皇后好好相处。”
她一开始便知那人是太子,将来要登上皇位,也知他已有发妻,知他将来后宫会有更多的女人。
但她那时满心都是他,无论家人怎么劝阻依旧选择了他。
她知道他有自己的职责,她也原意体谅他,只要那人心里有她就好。
他也的确很宠她。
生下第一个孩子时她很高兴,那是她和心爱的人生的,是她的宝贝。
她希望她的宝贝能一辈子平安顺遂,开开心心的。
她从未想过让那孩子当皇帝。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她想不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怎么想。
皇后从来没想过跟她和平相处,在皇后眼里,她也好,她的昀儿也好,都是绊脚石。
她还记着皇上在她面前说起何家时的无可奈何,知道皇上不能调查何家,但她可以。
她应该保护她的孩子,应该给她的孩子讨个公道。
可她废了那么多气力,千辛万苦才找到的证据就那么简简单单被人毁了。
而那个本该跟他一起保护孩子的人只是给了他一个轻飘飘的交代,然后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捧着她,将她捧成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既不甘又悔恨,却又不知该恨谁。
是做这一切的何家跟皇后,还是哄着她却从来不护着他的皇上,又或者是当初那个执意进宫的、天真又弱小的自己。
她不愿意再这么恨下去了。
只是可怜了她的昀儿。
她可怜的孩子。
“娘娘。”方才的侍女又走进来。
虞贵妃皱起眉:“今天谁也不见。”
侍女道:“是王爷和王妃来了。”
虞贵妃闻言面上一喜:“快让他们进来。”
她说着连忙让侍女给自己梳妆,等她出去时,贺天昀跟祝满已经在吃茶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