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月说得口水狂喷,越说越来劲。眼神里的恶意几乎毫不掩饰。
秦氏一点都不生气,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秦玉宜能够做孟府的少夫人。她要的就是和孟府搭上关系,到时自家搭上孟府的这艘船,做生意也好,让两个儿子学手艺也罢,都不用再给人做工看人脸色度日了。
秦玉宜也没有恼。刘红月只看到了她没有名分,却不知道她在连家的艰难。整天从早忙到晚和挨打受骂虽然很苦,但却不会被毁了一生。如果她要是哪天不小心让连家父子摸进了屋……事情传出去之后,别人都肯定会骂她不要脸勾引姑父表哥,没有人会管她到底是不是被强迫。
眼看无论自己怎么说,连家人和秦玉宜都不生气,刘红月气愤地道:“你们家这是自甘堕落,怎么能想着把人送去做妾呢?”
秦氏看出来刘红月没安好心,她的愤怒不是恨铁不成钢,而是看不得连家好,当即故意气她道:“我知道,外面的人都在说我苛待娘家侄女,可是咱们普通人家的姑娘哪个不做事?就你从小到大也没少被使唤呀。凭着玉宜的出身,如果正常与人谈婚论嫁的话,不过是换一户人家做事而已。跟了孟公子,哪怕只是一个丫鬟,也能吃香喝辣,还能拉拔一下她两个表哥。”
刘红月眼睛通红:“孟清刚仗着有钱故意玩弄清白女子,你们千万不要被他给骗了。”
对于秦玉宜来说,刘红月说什么都行,怎么贬低她,她都不在乎,谁让自己命苦双亲早去还摊上了一个不做人的姑姑?但是,说孟清刚就是不行!
“那你们家之前还说孟公子身边都没有丫鬟伺候,他玩弄谁了?你吗?”
刘红月噎住。随即愤愤道:“我是为了你好才说这些话的,狗咬吕洞宾,有你后悔的时候。”
她转身就要进门,却有一个青蓬马车过来。这条街上住的都是普通人家,整天也有马车来来去去,但是大家互相都认识,也会好奇是谁家找了马车拉了些什么东西回来。于是,她进门的脚步放缓了一些,还回头去看。
只见马车到了几人跟前停下了,帘子掀开,站出来了一位身着玫红色衣衫的胖妇人,她笑吟吟问:“这里是连家吧?”
秦氏眼睛一亮:“对,你找谁?”
妇人眼睛在门口两位姑娘身上转了一圈,见二人都挺貌美,有些拿不准,问:“敢问哪位是秦姑娘?”
秦玉宜到了姑姑家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上门来找过自己,还觉得有些新鲜:“我是。”
妇人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样的笑容显得她整个人特别喜庆,她上前一福身,乐呵呵道:“我是送人来的,这两位是孟府公子买的丫鬟,让送过来伺候秦姑娘的。”
两个丫鬟长相寻常,规规矩矩上前磕头,待秦玉宜恍恍惚惚叫起后,就做出谦模样站到了她身后。
秦玉宜很不习惯,扭头去看二人。
刘红月先是不敢置信,见那两个丫鬟确确实实是送过来伺候秦玉宜的后,酸溜溜道:“玉宜,你还没有这两个丫鬟穿的体面呢。小心拿不住她们……”
胖中人瞅了一眼刘红月,想说什么,到底是忍住了,从怀里掏出了两张纸:“秦姑娘,这是她二人的身契,主子是您。以后您尽可以随意使唤她们做事。”
刘红月:“……”她都没有呢。
胖中人准备离开,车夫正在掉头,忽然又有马车过来。这一次的马车要大上许多,一看就是拉货的,到了几人跟前后又停了下来。
有马车在掉头,马车过不去,停下来也正常。可是那个赶车的车夫却跳了下来,直奔胖妇人,问:“大娘,耽误你一点时间,劳烦你告诉一声哪户是连家?”
胖中人到了这里之后,已经猜到这位秦姑娘多半是刚被那位孟公子看上。这来问路的,应该是给孟公子送礼物的伙计。
“就是这里,这位是秦姑娘。”
果然,车夫立即冲秦玉宜行礼:“小的是来替孟公子送礼物的。拢共十二套成衣,配套有鞋袜和首饰,还有八匹料子。放在哪儿?”
秦氏整个人都要飘起来,顺手一指。
伙计还在搬东西,又有马车来了,这一回是胭脂水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