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摔倒在地上。
古娇娇慌慌张张,捂着耳朵也看不清脚下的路,从桃花身上踩了过去。
那么大的动静,高氏在窗户旁从头看到尾,唇角微翘。古启城过继到了古府,江氏碍于她的家世,一般不为难她,二人两看两相厌,这些年是能少见面就少见面,她五天过去请一次安,每次都站在固定的位置问一声安,那边让她起,就算全了礼数。
正经的婆婆没有为难她,古娇娇跑来颐指气使,高氏明着不敢反抗,却不会真的把她放在眼中。
古娇娇吓得魂飞魄散,奔进了儿子的房中:“那个古启华要杀我!”
古启城皱了皱眉,他听不见母亲说了什么,只看得到她脸上的慌张。与此同时,又生出了一股恼怒之意,他听不见,真的跟废人无异。父亲本来就已经在考虑古启华,如今怕是更不愿意将家业交到他手中了。
“娘,你害怕什么?”
古娇娇这才想起儿子听不见,可也没有耐心一笔一划的写,干脆一指高氏:“你来写!”
高氏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见古娇娇点头,她垂下眼眸:“姑姑,我写的字不好,夫君看不清楚。”
此时古娇娇迫切的想要让儿子知道自己被欺负了的事,闻言狠狠瞪了一眼便宜儿媳,然后重新指了一个丫鬟。
丫鬟写了半天,才把前因后果写清楚。古启城眉头紧锁:“这也太嚣张了,姑姑可以去告状啊。”
提及告状,古娇娇又想起来哥哥让自己把儿子带回家的话,气愤地让丫鬟把这事写了。
古启城看清楚后,霍然起身:“我不回去!余府破破烂烂,家里又有大哥,分给我的那点东西,怕是我一年都不够。”
余府曾经也辉煌过,可古娇娇的公公是个败家子,掌家的时候五毒俱全,什么都要玩一玩。吃喝嫖赌就算了,还学人家买古玩……短短几十年间,将不若于古府的家财败了大半。她嫁过去这些年,余府每况愈下,偏偏那个败家子公公还长命得很,现如今还活蹦乱跳,又不肯把家财交给儿子……等他蹬腿去世,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
若不是如此,古娇娇就算是想要娘家的家财,也不会这般迫切。
“我也不想让你回,可这是哥哥的意思。”古娇娇皱了皱眉,“谁让你胡乱要人性命,哥哥说你性子恶毒,不适合做家主!”
古启城脸色沉沉:“那是在乡下地方,里面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到城里来。再说了,打死的那几个人是有卖身契的。谁让她们想要欺负我的人?”
高氏垂下眼眸:“姑姑,我让那些人去乡下,不是让她们欺负桃花,是……”
“不管是为了什么,总归是你的人把启城带过去的。若不是小肚鸡肠,跟一个丫鬟计较,启城也不会被他父亲厌弃!”古娇娇烦躁不已,“一个个的都不省心,这是想气死我。”
古启城眯了眯眼,挥手让丫鬟下去,自己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弄死古启华,什么烦恼都没了。”
这话古娇娇是赞同的。
高氏看在眼中,道:“我去厨房看看饭菜得了没。”
母子俩谁也没有出声留她,低声商量着细节处。他们也不怕高氏出去乱说,夫妻一荣俱荣,只有古启城好了,高氏才能好。
果不其然,高氏出门后碰见古启华,只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一句多余的话没说,直接就走了。
顾秋实去了外书房,那可以让伤口腐烂的毒不是一次就能清干净的,他再次动手,古老爷痛得死去活来,气得他吩咐人给江氏停了荤腥:“让她吃素,让她跪佛堂。”
小半个时辰之后,顾秋实收了手。古老爷瘫在地上奄奄一息:“还有几次?”
顾秋实一边洗手,随口道:“一天三次,三天就差不多了。”
古老爷:“……”还不如死了轻松。
他到底是舍不得死,瘫软着提醒道:“古启城母子俩不会甘休,你小心点,我已经让阿富给你准备了几个护卫,回头你不管去哪儿都记得带上。”
顾秋实瞅了他一眼:“为何不把人赶出去?”
古老爷白他一眼:“你是大夫,不会中毒,那他们就只能明着来,多准备几个护卫,肯定拦得住。主要是……你姑姑到底是我亲妹妹,没有理由,不好断亲。”
顾秋实好奇问:“你知道当年是谁追杀我们母子么?”
古老爷觉得身上的疼痛褪去了一些,撑起身子拉好衣衫:“除了那俩,也不会有别人。”说起这个,他精神愈发萎靡,任谁知道自己的枕边人和亲妹妹一心一意算计自己,大概都不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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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秋实拿着药箱走出了外书房,忽然又看到了那抹粉色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