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有杨潇在,又增派了守卫,焦战就算来了,也定进不来,他应该能睡个好觉了。只是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时不时地浮现焦战那张脸。
林西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数绵羊,一只、两只、三只……一直数到一千只,依旧没有丝毫睡意。
“真是个祸害!”
林西无奈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穿鞋下床来到桌前,道:“表哥。”
杨潇听到动静,连忙从侧殿走了进来,道:“殿下可发现不妥?”
林西摇摇头,苦笑着说道:“可能是心里有事吧,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表哥陪我下会儿棋吧。”
杨潇犹豫了一瞬,还是应了下来,来到屏风前拿了上面挂着的外衣,给林西披上,道:“天凉了,殿下还是得注意保暖,别着凉了。”
“谢谢表哥。”
林西和杨潇坐在软榻上对弈,甄礼是太子太师,孙章为太子太傅,两人负责给林西开小灶,不仅教授他为君之道,还教授他琴棋书画。因为儿时学过钢琴,有音乐基础,所以这门技艺他学的最快,也最好。其次就是棋艺,虽然比不上林玖有天赋,却也学得有模有样,时常受到孙章的夸赞。
“表哥,你这棋是跟谁学的,怎么下得这么好?”
令林西没想到的是他们下了三盘,他只赢了一盘,而且还是险胜,可见杨潇不仅武功高强,还是个棋道高手。
“祖母好棋,留下了一份手札,属下经常拿来观摩。”
“皇姑奶奶?”林西闻言不禁有些惊讶。
杨潇见状笑了笑,道:“祖母是个奇女子,不止精于棋艺,还是个军事天才,曾和祖父一起领兵,一举将进犯的蛮人赶到大漠深处,给边关百姓换来十几年的和平。”
“皇姑奶奶好厉害!”林西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趴在桌上,笑吟吟地看着杨潇,道:“表哥也是深藏不露!”
看着林西眼底的赞赏,杨潇只觉得脸上一热,将棋子放进棋盒,有些赧然地说道:“殿下谬赞了,属下这点雕虫小技,怎么能和殿下相比。”
林西听得一阵好笑,道:“下了三盘棋,我只赢了一盘,表哥这般说是在嘲讽我?”
杨潇连忙起身,道:“殿下恕罪,属下并无此意。”
林西见状无奈地说道:“怎么说我也跟表哥相处三年了,表哥什么性子,我还不清楚,我方才只是说笑,表哥怎么还当真了。”
杨潇松了口气,躬身说道:“殿下信任属下,是属下的荣幸,属下定誓死效忠殿下!”
林西打量着杨潇,突然出声问道:“表哥想去边关吗?”
杨潇一怔,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林西,道:“殿下这是何意?”
“身为武将,驰骋沙场是心之所向,表哥文武全才,却只能围绕在我身边,是否觉得委屈?”
见林西神情严肃,杨潇也正了神色,道:“殿下何出此言?能跟随殿下,是属下毕生之幸,又怎会觉得委屈?”
林西直视杨潇,道:“表哥不想奔赴边关,一展抱负?”
“殿下,既然您问了,那属下今日边跟您说说心里话。”
“表哥坐下说吧,你这样我脖子不舒服。”林西边说边揉了揉后颈。
杨潇坐了回去,刚才的紧张氛围也因为林西这句话,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深吸一口气,道:“其实一开始跟随殿下,属下并非心甘情愿,只是皇命难违,属下不得不做了殿下的护卫队统领。以后没多久,狼妖案案发,殿下央求皇上,希望能接手狼妖案,属下只认为殿下是在胡闹,和外面那些人一样,等着看殿下的笑话。”
听到这儿,林西顿感哭笑不得,道:“表哥,你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耿直。”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太过直白,杨潇不自在地干咳了两声,接着说道:“后来殿下真正接手狼妖案后,属下对您彻底改观,也为殿下心思之缜密所叹服。再后来,殿下犯了药瘾,每日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却硬是熬了下来,这让属下看到了殿下的坚韧,心中也越发佩服。”
林西被杨潇夸得有点脸热,道:“所以你便彻底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杨潇摇摇头,道:“真正让属下彻底放下心防的,是殿下那句‘表哥’。”
林西听得一怔,有些惊讶地说道:“就因为这个?”
“嗯。属下听得出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殿下在叫属下‘表哥’时,是真的将属下当成了亲人。”
林西闻言顿时有些心虚,他最初叫杨潇‘表哥’只是想让他接替焦战,当他免费的外卖员,没曾想竟然因为这个收服了一员大将,这上哪儿说理去。还真应了那句老话,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表哥,你若是还想领兵,我可以向父皇举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