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鹤咬着后槽牙,飞快抓住八哥,两根手指捏住它的嘴。
银坨双手掐腰:“听到没有?我家小兰都说了,阎王罗刹我们都不怕,哪来的回哪去,什么秀才,张嘴就是酸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文曲星。
”
“你……简直不可理喻!
”
“哦哟哟,”银坨怪声怪气,“你们可理喻,你们讲的什么狗屁理?来了就抢人屋子,强盗都没这么干的。
”
李书生哼笑一声,扔出一块碎银:“什么叫抢?不就是想要钱吗?给你!
”
银坨看着砸在脚边的碎银,圆脸上酝出几分怒意。
金铤沉着脸上前,脚尖一抬,把银子接在手中,两根手指轻轻一捏,块状碎银捏成薄片,手腕一转。
“唰”一声,碎银薄片带着凌厉的风声,蹭划过李书生的脸,直扎入树干。
几片叶子悠悠掉落,院子里寂静无声。
李书生抬手,腮边被划破一条浅浅血口,不由瞳孔放大。
颜如玉抱着双臂,似笑非笑:看看,有了大当家的加入,再加上这只八哥,她连吵架的力气都省了。
能吵能打,全能。
另一个书生回神,拱拱手道:“抱歉,我这位同窗不会说话,几位别介意。
我们也是错过宿头,不得已才到这里,那边人太多,还请几位行个方便。
”
“哦,嫌人多,”银坨摸下胖胖双下巴,“你们嫌人多,我们就不嫌人多?咋的,你们高贵?
哼,你们也不想想,为什么我们这边人少?是他们不想来吗?”
几个书生面面相觑,又看脸绷得死紧的金锭,似乎才想到什么,都不敢再多言,转身灰溜溜去别处。
银坨看着他们背影,意犹未尽:“哎?这就走了?不再吵几句?”
八哥挣开霍长鹤:“再来几句嘿!
”
几个书生脚步一顿,头也没回。
颜如玉难得笑了笑,霍长鹤紧绷的气松开,见她笑,也忍不住轻笑。
一场闹剧落幕,似乎谁都没放在心上。
颜如玉却没忘,那个李书生提到“安泰镇”。
夜,渐渐深了。
颜如玉似睡非睡之间,听到外面有人低声说话。
她睁开眼,侧耳倾听,像是那个李书生。
心尖微动,颜如玉起身往外走。
她一动,霍长鹤立即睁开眼,眼神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