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贴着喜气洋洋的窗花,布置着屋子里的每一处。
沈元卿想着孩子们起床以后就能看到这样浓郁的节日氛围,心里莫名觉得很满足。
她连带着最初来到这个年代时,对这几个反派身份的那种忌惮和害怕,都不知不觉的忘在了脑后。
沈元卿贴好了窗花摆好了果蔬,提着大红灯笼来到屋前,踩着桌子准备挂上。
她又忘了自己这份身体,做什么事情都不太灵便的事实,不过是高举手臂微微踮了一下脚,整个人就有些重心不稳,控制不住乱晃,后退。
就在她即将一脚在桌子边缘踩空的时候,一只大掌不容撼动的握上了她的小腿,帮她勉强稳住了身型。
沈元卿从惊慌中回过神来,一垂头,就看到傅君聿如万年积雪的冰冷面容,此刻正蹙着眉心,略带不耐的看着她,“你这女人,怎么就没有能让人安心的时候?”
不是做饭时站不稳,就是做什么她口中所说的“运动”时坐不住,现在居然连挂个灯笼也差点从高处栽下来。
傅君聿语气充满嫌弃,但可能因为今天是节日的缘故,沈元卿细听之下,男人的口气竟是无奈居多,没什么责怪她的意思。
他就像一头孤狼,突然披上了羊皮,不再恐怖,却让人觉得奇怪非常。
沈元卿怔愣,一时没缓过神,那握在她小腿上的手掌尤其突兀,让人根本没办法忽略。
“松开。”两字梗在她的喉咙处,怎么都说不出口。
忽的,男人的手掌将她的腿松开,旋即起身,一跃也站在桌子上。
桌面面积虽然也够一家子人围着一起吃饭,此时两个人站在上面,沈元卿感到逼仄极了,“夫,夫君?”
随着日渐相处,沈元卿面对大魔头,已经好久没有害怕到磕巴,这次只是有些懵。
他,他这个时候上来干什么?
没等沈元卿反应过来,男人斜睨了她一眼,抬手夺过了她手里的灯笼,语气也没有往日的冰冷,“自己做不了的事情不会叫人?”
虽然这个胖女人自从变了性情以后令人省心,但事事都要亲力亲为这一点,不免也让傅君聿觉得头疼。
他继觉得自己吃了软饭以后,更觉得自己在这个胖女人眼里像个摆设。
沈元卿心虚的吐了吐舌头,她哪有那个熊心豹子胆敢使唤大反派呢?她的脑袋不搬家已经不错了。
女人心里虽然这样想着,面上露着憨笑,说出来话也带着几分讨好,“那就多谢夫君啦,这里交给你,我去厨房生火。”
傅君聿顺着声音看去,那双漆黑的眸定在女人的脸上,忍不住皱眉。
不知不觉,距离去镇子也就半个月的时间,怎么感觉这个女人又瘦了不少?
女人这副明眸皓齿笑起来的样子,竟让人找不出半点刚将她带回来时的影子。
傅君聿近几日在村子里,经常会听到农妇之间传的闲言碎语,说沈元卿定是在他这里受到苛待,才会消减的如此厉害。
男人像是意识到女人近段时间照顾孩子确实很辛苦,也像是被她方才讨好的笑容讨好到。
傅君聿首次忘却最开始将沈元卿带回来的初衷,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在沈元卿跳下桌子之前,男人问了一句:“还需要做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
“啊?”
沈元卿没料到男人会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脚下又是一滑,被黑着脸的男人险险拉住。
他才刚训斥完她的不稳重,这个胖女人就又出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