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舒惊讶:“你嫁过人?”
“是,他是一个卖脂粉商人,能做出镇子上最好看的胭脂。”
赫舒想问什么,还没张口卓小宛已经自顾自说了起来:“因为北晋和大齐年年战乱,住在边境一带村子的男丁都被官府征兵去了前线,我的父亲,丈夫还有弟弟,先后战死沙场,弟弟走的那年还不到十一岁。
“后来他们不止征男丁了,还要抓女人去当军妓,所有的村庄都被他们抢劫一空,我一路从北晋逃到大齐,要不是被人相救,早就尸骨无存,姐姐,你是北晋皇室中人,你说我们的陛下为什么连自己的子民都不放过呢?”
这句反问让赫舒无言以对,她虽然远嫁大齐,但在北晋也是身份尊贵衣食无忧的嫡公主,她见过深宫的险恶,却从没了解过真正的民间疾苦。
“不过北晋的子民都会感谢姐姐的,毕竟是您让这场战争彻底结束,他们不用再担心夜半三更官府上门抓人,不用再担心亲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赫舒:“你和我说这些,什么意思?”
“我和公主殿下说这些,是推心置腹,公主殿下远嫁异国,如今想要脱身,小宛可助您一臂之力,只要殿下守口如瓶,在关键时候能施以援手,我们便是朋友。”卓小宛说着,连称呼都变了。
赫舒对齐王府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聪慧如她,其实很多事情她都猜了出来,却并不点透,是因为她也在等着那天的到来。
等到齐王府彻底没落,她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从此金蝉脱壳,一走了之。
卓小宛这句话,是知道了她的打算。
赫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在将要跨出院子时一个“好”字传进了卓小宛的耳中。
卓小宛背后是谁她并不关心,可既然她们都有一样的目的,暂时的牵扯也不是不行。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卓小宛满意地笑了。
*
“这药药性强烈,用上最多一刻钟马儿就会发狂,你告诉他到时候别被马颠死了。”沈木溪把一个小瓷瓶递给贺景泠,再三嘱咐说。
贺景泠接过来随手塞进袖子里:“谢了。”
沈木溪在他旁边坐下,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拿钱办事,钱货两讫。”
这是还气着。
上次贺景泠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出了一趟门,结果回来成了那副模样,为这沈木溪这些日子可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