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城外
萧铣一路马不停蹄,出了庆历百余里地,才在一处山头树下的草丛里停歇躲藏了下来,喝了两口水缓了缓,抬头看了下天上,月光如流水般透过树枝洒在萧铣身上,犹同一个个花朵,暗白相间。
“这月光,看着倒美,还挺碍事。”萧铣嘴里叼着一根草,自嘲地想着,这回去的路注定不会平顺,不知何时就会碰到那些隐藏的高手。
借着无忧楼,在众人不注意的瞬间,乔装打扮了一下,趁着过年街道的人流,顺利躲过了各处的眼线,一路才出了庆历。
月光此刻显得温柔,但却有些不合时宜,萧铣双手压在头下,身子调整,看向了北方,心里却很是清楚,往北凉的一路会异常凶险,现在唯一能走的,再往东南去交州,或者西南去西燕。
“不知道这个年没有我,那老头过的舒不舒心。”今晚也不宜再赶路,萧铣便决定在这无人的小山头休息一晚。
而此刻的凉州镇北王府内的大厅上,萧樊正襟危坐地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睡意。
“老爷,不早了,该歇息了。”韩若男看着他的样子,还是上前说了一句,“铣儿现在还没消息,便是一个好消息,你也不必太过担心,铣儿一向聪明,他自有应付。”
“嗯。”萧樊微微点了点头,不免还是有些担忧,庆州的眼线也断了联系,唯一知晓的就是两天前从凉、庆边界处郑经转述的消息,萧樊便又问过周抟,却见老人什么也没说,只让他捎了一份信,寄往了终南山。萧樊虽有疑惑,但也是按照周抟的意思,派人马不停蹄地将信送往了终南山。
见萧樊应了一声,却并未起身,韩若男又开口道:“老爷,您没看出,周师傅没有丝毫紧张吗?”
这一说,倒让萧樊有些醒悟一番,又听韩若男接着说道:“庆州蔡家现在万不敢对铣儿动手,高柔那边,几位王子又各有心思,以铣儿的才智,也可逐一应付。”
萧樊若有所思地起了身,来回走了几步,才回道:“你说的也是,我们回房休息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冻醒的,萧铣在一个喷嚏中醒了过来,睁眼一看,跟预想的一样,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雾茫茫,此刻的天地间连成了一片,仿若伸手就见不到五指,“这雾,比我预料的还大些啊。”萧铣自言自语道。
趁着这雾色,萧铣连忙起了身,拍了拍衣服,虽感觉两袖间多了些湿气,还是抖了抖精神,昨晚骑的马为避免暴露行踪,早已被他扔在了别处,只好只身徒步到一处驿站又重新买了一匹马。
一路没有丝毫停歇,继续往南赶,只一日便到了沧江口,过了沧江,往东便是交州,往西就是西燕。
此时天色也已渐晚,下了马,萧铣走到渡口,看到一个船夫在收拾船只,便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随即开口道:“船家,麻烦送我过江。”
站在船上的船夫伸手接过银子,赶忙说道:“好嘞,公子。”朝萧铣又伸出了手。
萧铣看了眼船夫,握着船夫的手上了船,朝着江对岸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