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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衍易当时姿态倒是温顺:“先生放心,弟子从不去茶馆酒楼,也不与人闲谈。”
就在裘俊远刚要放心时,他又淡淡补充:“弟子绝不会连累师傅,若他日遇到意外,还请先生不要为弟子鸣不平,更不要替弟子四处奔走活络,若是先生执意要趟浑水,弟子也会心中不安。”
裘俊远整个人怔住,气的拿戒尺打红了他的手心。
打完裘俊远就后悔了,他不是不知道沈衍易是个倔强执拗的孩子,身子也纤弱,瞧他招人怜惜的样子,裘俊远从不对他用戒尺。
打过那一回,也就也没有下一回了。之后沈衍易也不再他面前说那样的话,但他们师徒都知道,那些话并非戏言。
在沈衍易离开书院的日子里,裘俊远时常担忧成了谶言。
沈衍易行礼:“害先生替弟子操心了。”
裘俊远一点不见生气,他对今日早有所料,反倒安慰他:“我怕那些人会来偷,便将你的文章带回家藏了起来,你放心吧。”
沈衍易屈膝跪地:“多谢先生。”
“好端端你跪什么?”裘俊远叹息着去扶他,搀到了一手的骨头:“能否告诉我,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这些日子又被拘在何处?”
“先生,时候不早了。”沈衍易不接他的话,行了礼后先进了学堂。
片刻后裘俊远才走进来,只字不提方才的事,若无其事的翻书讲课。
午间苗岫澜约他一同去吃饭,沈衍易笔动的飞快,说他不饿。
苗岫澜没有离开,站在他旁边看他写,片刻后他抬头看向苗岫澜:“苗兄?”
同样的消瘦在他身上并没有显得形销骨立,反而是种脆弱的纤细,美丽的如山间仙雾,让人担心他会散去。
苗岫澜好不容易收回目光,但外在只表现于他的目光顿了顿,所以沈衍易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我知道你老师在哪儿。”苗岫澜说。
沈衍易眼神暗了暗,冷淡的问他:“你说什么?”
“濮大人。”苗岫澜说:“他没有妻儿收尸,一般落罪死囚都会扔在京城东郊的一处荒林。”
沈衍易放下笔,苗岫澜立刻说:“我带你去。”
沈衍易一时都等不得,苗岫澜便带他抄了小路,从书院后山的竹林出去,上了大路的客栈后租了一匹马。
沈衍易有些恐惧骑马,但正是焦急的时候,苗岫澜将他带上马背,从后圈着他仍不能让他觉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