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死一般的寂静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江窈愣了愣,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地就将这句话问了出来,而舒眠则是没有想好该怎样回答,于是抿紧了嘴唇。
两人一时之间互相瞪大眼,面面相觑,各怀鬼胎,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里,舒眠比江窈更为尴尬,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低下头,神经质地开始用指尖去抠奶茶杯面上的标签,直到把指尖弄得湿淋淋的,水珠顺着他泛红的指尖往下淌,落在地上,光可鉴人,折射出江窈迷茫的神情。
“。。。。。。。。”
看着舒眠这幅打算拒不回答的态度,江窈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他开始在大脑内搜寻自己是否曾经得罪过舒眠,但答案是,只有当舒眠故意无视自己或者晾着自己的时候,他才会莫名失控+不爽,从而做出一系列让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行为,莫名在意到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正常的地步。
对啊,他为什么要对舒眠的一言一行如此在意啊?
这个念头甫一在江窈的脑海内落地,江窈便咯噔一声,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他只想和舒眠做普通同事,那对方不理他或者冷落他的时候,只要没有影响到工作,他只需要当做无事发生就行,何必这么针尖对麦芒地和对方对着干?
他这不是有毛病吗?
江窈琢磨来琢磨去,想了半天,终于顿悟——
原来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有问题!
“对不起啊。”江窈道歉的态度愈发诚恳:“我下次真的不会说这种话了。”
“。。。。。。。没事。”舒眠还是没有抬起头迎上江窈的视线,老神在在地抠奶茶杯子,扣的一手碎纸沫:
“我也有错。”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经常不理我?”
丝毫没有意识到是自己在pua自己的江窈说:“我哪里有错,你直接说不就行了。”
“。。。。。。。。。”舒眠又沉默了,像是用最尖利的工具都撬不开他的嘴似的,紧闭双唇,一眼不发。
他可不能现在和江窈表白,毕竟江窈那么绝情,高中的时候收到情书都能当着别人的面扔,要是此刻他的心意暴露了,江窈不想接受,为了避开和他接触,直接回江河集团继承家业了,那他怎么办?他还能追到江窈家里舔着脸求嫁吗?
思及此,舒眠更加坚定了不开口的心思,就这样低着头,以沉默对抗逼问。
“。。。。。。。不想说?”
江窈一看舒眠这幅样子就知道对方老毛病又犯了,但他又不可能钻到舒眠心里去查看对方此刻在想什么,同样沉默了片刻,半晌复又叹了一口气:
“算了,不想说就不想说吧。”
舒眠倏然抬起头,看着江窈,忐忑不安地打量着他:
“。。。。。。你生气了?”
“没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是不是?”
江窈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握住舒眠的手给对方擦干净指尖,一边擦一边道:
“别抠了。”
奶茶杯子都要被你抠烂了。
江窈心中腹诽,但却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而是将舒眠喝掉的奶茶丢进垃圾桶里,又将舒眠给自己的另一杯没动的奶茶还给了他:
“你们omega喜欢的奶茶我不爱喝,太甜了,你自己喝吧。”
说完,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正拉着舒眠的手腕不放,拉着人家就走:
“这里人多眼杂的,我先送你回家吧,你爷爷很担心你啊。”
“。。。。。。。。。。”
被江窈握着的手腕像是被火烫了一般,火辣辣的彰显着存在感,所以一直到被江窈推上车,舒眠的注意力都还完全集中在自己被握住的一点皮肤上,动也不敢动。
江窈的气息就围绕在周身,他在无数次睡梦中都魂牵梦萦的白檀香像温暖的怀抱一般将他包裹,舒眠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恨不得这辆车永远开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