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楠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笑着摇摇头说:“法律,公正。沈医生,你知道在中国的法律里,判决无期徒刑的那些人,最终会在监狱里面呆多久吗?”
沈冰摇摇头回答说:“不知道。”确实沈冰并不知道无期徒刑到底是多久,难道不是一直到死亡吗?
“二十年,你知道吗,二十年而已。在中国的监狱系统里,被判无期徒刑的犯人可以通过服刑期间的表现来争取减刑,大部分被判无期徒刑的犯人,最终的服刑时间都是十八到二十年,如果表现特别突出的话,目前最短的服刑时间是十三年。”
沈冰下意识反驳道,“就是罪犯也应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吧,再说如果刑期始终一成不变,监狱又如何能够促使罪犯改过自新呢?”
“沈医生,你想象一下,那些犯了故意杀人罪,强奸罪的人,因为服刑期间表现良好,就可以不断的减刑重新获得自由。你说,对于那些受害者是不是不公平,受害者的家属看见伤害他们亲人的人居然十三年后就出来了,是什么感受。”凌安楠表情阴冷的说道。
咨询室本来是一个让人放松的环境,但是沈冰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下意识地开始反驳凌安楠的观点,连作为咨询师最基本的中立态度都没有保持。
凌安楠坐在那里,身上阴沉的气场和整个环境格格不入,就算凌安楠逐渐在服装上转变的阳光一些了,但是一提到这样的话题的时候,就仿佛身处无尽的黑暗中一样,周身没有一丝光亮。
沈冰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凌安楠的问题,比自己想象中要严重得多,不只是简单的童年创伤和好友去世的悲痛,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在里面,没有被挖掘出来。
沈冰并不打算继续深挖下去,她看得出,凌安楠仍然是处在一个防备的姿态中,简单的交谈当然没有问题,但是一旦触及更深层次的幻想,凌安楠就会整个人像刺猬一样蜷缩起来,整个人都充满攻击性。沈冰知道,和凌安楠建立信任关系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随意聊了聊其他的事情,一个小时的咨询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凌安楠起身和沈冰道别。
“沈医生,我就先走了,晚上我答应了秦叔要回去家里吃饭,就没办法送您了。”
“没关系,我有开车来,对了安楠,你确定你要一直叫我沈医生吗?”沈冰对着凌安楠打趣道,对于凌安楠这么生疏的称呼,沈冰倒是很在意,这样的叫法一点都不利于和凌安楠拉近距离,建立信任关系。
凌安楠才回过神来,说道:“太生疏了是吗,那我应该叫什么?”
沈冰眼波流转,想要逗逗凌安楠,“你年长我几岁,叫我小冰就好了。”
“啊,这不,不太好吧。”凌安楠被沈冰的话惊到,这有点难叫出口了。
欣赏完凌安楠为难的表情,沈冰眼都笑成一轮弯月了,说道:“好啦,不逗你了,叫我沈冰就好,沈医生太生疏了。你有事就快走吧,一会儿城里就堵车了。”
凌安楠无奈的点点头,回到:“好的,沈冰沈医生,那我下周天再过来。”便转身出了咨询室。
沈冰见凌安楠走远,渐渐收起脸上的笑容,心里想着,看来自己得去监狱一趟了,心中有一个猜想需要亲自去验证一下。
此时,城市的另一端,别墅区内一个角落里,一个男人清点着自己背包中的工具。
工具很是奇怪,一盒注射器,几支药瓶,几捆尼龙绳,一把喷枪,一台电脑,几根网线,一套衣服,一双崭新的球鞋,一副手套,一顶帽子,一袋饼干,一瓶水。
男人静静的坐在那里,并不担心会有人发现他,因为他知道这个位置是一个绝对死角,自己研究了这么久,整个别墅区这个位置是不会被监控覆盖,也不会被别墅区保安巡逻的路线所覆盖到的位置。
男人清点完所有的工具,打开饼干和水开始慢慢的进食。他吃的很慢,咀嚼的很仔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渐渐的夜幕降临,藏在黑暗里,男人并不着急,他知道,今晚有人要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看着手上手表的指针有节奏的跳动,倒计着时间,最终时针指向九点的时候,他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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