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我听你脚步匆匆,是在躲什么人嘛?”
林遇看着对方,那幡上写着“铁口直断,断命断运断风水。”
真是好大的口气,见对方打扮,穿着街头最常见算命先生的衣服。
林遇试探问:“你是谁?”
这人笑了笑,摇晃手中的帆说:“旁人都叫我张瞎子,我铁口直断,能断人生死。”
林遇看向张瞎子背后,有带着刀剑的人正盯着自己。
他收回目光,盘腿而坐,并在张瞎子脚下放了十两银子。
“我对你的本事很好奇,不知能否断我的命?”林遇沉声问。
张瞎子跟着盘腿坐下,并将十两银子收了起来。
他笑着说:“这位客人,收了银子我就要断命。请客人伸手,我家传的摸骨。”
林遇问言将手伸了出去,张瞎子摸了好一会,发出一声叹息。
“唉,时也命也。客人前半生命格极好,可惜得罪了贵人,富贵一场终黄粱。”
“我不信。”林遇看着近在咫尺的西城门,笑着说,“来到江汇,本官看到禽兽食人,无奈只能手持三尺青锋斩妖除魔。”
张瞎子摇头,他指着身后说:“林大人,我身后都是姜家的好手。您要是老老实实离开江汇,何必兵戎相见?”
“是姜家不给穷人活路。”林遇正色道,“事不平有人管,路不平有人铲。”
“好。”张瞎子笑了起来,他伸手摸出一副龟甲,往里面装了几枚铜钱。
哗啦啦,龟甲摇晃起来。
林遇听到动静,低下头。
一发冷箭擦着头皮飞了出去,张瞎子依旧摇着龟甲。
一声唢呐在不远处响起,林遇回头一看,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队红事班子。
领头的鼓着腮帮子吹喇叭,来往的百姓停下脚步,脸上带着好奇对红事班子指指点点。
林遇正要起身,可双腿被牢牢抓住。
他看向张瞎子,对方已经放下龟甲,几枚铜钱落在草地上。
“客人,我用小六爻为你批运。今日背喜事,见红则丧,遇水则喜。瞎子我好像听到喇叭声,客人和我一起听吹响吧。”
林遇看着地上的铜板,耳边唢呐声更近了。
敲锣打鼓的队伍围住林遇和张瞎子,一个画着喜庆妆容的老嬷嬷,对着林遇挥动扇子。
一股甜腻的香气涌了出来,林遇闭气装昏。
两个抬嫁妆的汉子,用红绸缎将林遇绑住,一抬手将他扔进花轿中。
老嬷嬷看向张瞎子,嫌弃着摆手:“又在这里装神弄鬼,小心老掌柜拿你开刀。”
张瞎子摇着头,喃喃自语。
“瞎子不会算错,错的是你们这些人。”
老嬷嬷白了张瞎子一眼,她本是丝绸铺子的管事,接了公子的命,今天要送林遇上西天。
她看向红轿子笑道:“公子最喜欢把人沉进三汇江里,西城门里面的河道连着三汇江。把这个姓林的扔下去,公子一定高兴。”
张瞎子摇摇头,他打着幡一摇一晃,往城门口走出。
悠悠歌声传了进来。
“见红则丧,遇水则喜。悠哉乎江水,送我归乡!”
老嬷嬷看着张瞎子的背影呸了一声,她回头招手。
“动作都麻利点,今天办完这件事,回家里领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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