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转热,晚上她未关窗,也未关内室的房门。
月色通过窗户照亮了不大的屋子,她一转身向外,看到了摆在外面案几上的食盒。
约莫过了一炷香,她还未有半点睡意,干脆爬了起来,点燃蜡烛,打开了食盒。
食盒里都是些好消化的吃食,摸着还有余温。
瞧着它们,她想起了以往和楚默离相处的细节。
时礼所说,好像也不是他不能做出来的。
她端了碗粳米粥出来,慢慢喝着。
喝完之后,再去睡,脑子里未再轮番上演那些让人发愁的画面,一刻之后,她有了睡意,安稳睡到了破晓。
早上准时进府衙,女监里值夜里的人过来告诉水乔幽,三生畔里的菊香、另外还有几人,都已不在牢中了。
时礼留了份口供给她,菊香因暂时不能说话,没有再供出什么,之前的也没改,毕三娘对于所有事情的说法依旧和之前一样。
三生畔被查抄的原因已经公布,上午,水乔幽带了人去了三生畔所在的那条街,找同在那条街上的妓院问询线索。
妓院里的姑娘乍一看到官差进门,都有些恐慌,得知他们是来问三生畔的事,一个个又放开了许多。
有姑娘见坐在一旁的水乔幽,生得俊秀清冷,说着说着就凑了过去。
水乔幽没说什么,也未表现出厌烦,只是将那些时不时凑到自己面前的手给拨开了。
今日跟着水乔幽的这一组人还有一个十八岁的未婚大小伙子,也被这些姑娘们盯上,害得他手足无措,左闪右躲,平日里开朗的人都开始结巴起来,赶紧找机会跑出去了。
回去的时候,小伙子心情还没平复。大家开他玩笑,让他放开点。自那顿酒后,他们知道水乔幽也不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让他多跟水捕头学学。
走在后面的水乔幽猝不及防被点名,脚步差点滞缓。
被笑了的小伙子就结巴着表明,他觉得只有他以后的夫人可以碰他。
他这话惹得大家大笑,但是也引来大家的夸赞。
尤其有一个成婚了的前辈对他这想法很认同,颇有同感地接话,他们男人也应该洁身自好,很多人觉得他们男人都是好色的,实际上,他们很多人也都不是随便之人,就算不是这些风尘女子,身体也不能让别的女子随便摸。
水乔幽脚步还是停了一下,脑子里出现了某些‘应景’的画面。
只是,前面说这话之人,为人比较直,话匣子一打开,一时忘了水乔幽的那些‘风流’之事,她又走在后面,安静地似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他仍旧就着这个话题,在对青涩的小伙子灌输正确的婚恋观。
其他人想看他笑话,也不提醒他。
这种话题,水乔幽根本不好说什么,一边观察周围,看有谁在注意他们,一边慢下了脚步,不一会儿,和他们几个拉出了两丈远的距离。
只是,前面的讨论声还是传到了她耳中,看着前面的一群大男人,她想到了楚默离先前的含蓄和前晚的反应,陷入沉思。
难不成,他对这种事,也是如此想法,故而很在意那晚的事情?
回到府衙,昨日那家人又来闹了,弄得看热闹的将府衙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水乔幽几人好不容易挤到门口,又被那一家子人给拦住。
幸好水乔幽穿的常服,又走在后面,他们以为她是什么不起眼的人物,注意力没放到她身上,她得以有机会进了门。
门外很多人都在指指点点,有说苦主可怜的,有说官府没有作为的,有说官府腐败、收受贿赂,各种各样的说法都出来了。
府衙好不容易累起来的声名极速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