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莫急,耽误不了您的大事。”
唐世勋开了句玩笑,随后关切地问道:“老丈,可是您的船资不够,是以没法跟家人一同渡江?”
“哎!”
老者轻轻地顿了顿拐杖,摇头叹道:“若是昨日以前,老夫这一家子可没法渡江呐!好在……”
只听老者既是无奈又是庆幸地跟唐世勋解释。
原来在两日以前,就如于威之前跟唐世勋说的那样,渡江船资昂贵。
为了抢夺银子,难民们只能是无奈地相互斗殴争抢。
而到了昨日,这风向却是变了。
那些个地方豪门大族的江船骤然增多,且对难民们放话,船资,免了!只要过江后听从安排便是。
条件是有家眷者优先,当然,老人自是一概不要。
虽然难民们心有疑虑,不知这免费渡江后会有怎样的未来?但难道还比待在这芦洪江的北岸等死更糟?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何况,人皆有从众之心。
眼见那大胆者已是带着家眷登船,难民们也不管了,纷纷在渡口等着江船来接。
而这位老者的家人,有青壮三人,家眷妇孺十口,已是全部渡江。
只剩这老者孤零零的一人。
‘扑通!’
远处传来落水声,唐世勋和老者皆是一声轻叹。
这时,一艘江船停在了不远处的小渡口,船上有盏忽明忽暗的风灯。
难民们顿时又热闹了起来,在几个大汉的吆喝声中,排队上船。
唐世勋沉吟片刻后,低声笑问:“老丈,听您的口音,也是宝庆府人士?”
“嗯。”
老者微微颔首,他有些疑惑地扭头看了这后生一眼,虽说这黑灯瞎火的他也看不清楚。
这后生的口音与他并无二致,想来该是同乡,因此他有些好奇,为何这后生问来问去的,自己却不渡江?
唐世勋默默地看着那热闹的小渡口,好奇地问:“老丈,此地距离芦洪市已不远,听说那地儿早已有献贼盘踞,为何那些贼人不来抢人?”
“抢人?”
老丈闻言一声冷笑,摇首道:“若是你去那芦洪市看看便知,那儿早已人满为患,有多少难民在苦等着讨份活计?再有。”
他压低了声线道:“那芦洪市里很是繁荣,尽是各处山寨的贼人开的黑店,且与那献贼守将庞有年沆瀣一气,你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