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丰八年五月,指挥史康适廷和赵王周乐柯击败大理先锋军。大理求和,对陈国俯首称臣。
“没气性的软骨头,自己宣战,还没打就投降。”大殿里有人骂。
余者皆喜气洋洋。
“苏翰林料事如神,大理推说新皇一意孤行,如今正押他请罪。”
“赵王殿下威武,年纪轻轻便如此神勇。”有人说。
此战受益最多的就是赵王。而今立他为太子的声音多如牛毛。
陈家人走路带风,更是压了剩下两大家族一头。
“各位先不要乐,如今大理求和,我们到底是应还是不应?”
“自然不应,”枢密副承旨道,“如今我军士气高涨,合该一鼓作气直攻苴咩。”
“下官以为当应,边疆传来消息,吐蕃蠢蠢欲动。”
“不应,大理王奸诈残暴,背信弃义,百年盟约说毁就毁。此刻求和,焉知不是诈降?”
“太师,你以为呢?”周武煦问。
“臣以为当应,原因有三:一是吐蕃异动,不便拖延时间。二是国库空虚,无法供给军队粮草。三是大理异族,我军多有水土不服。便是攻下也无法长治久安。”
最主要的是再打下去,赵王战功赫赫,到时太子之位定然落于他手。
有道理,众人点头。
“臣有异议,”陈太保俯首反对,“臣以为大理不可信。前北魏内乱,大理第一个趁虚而入,方有了如今的陈朝。陈建国七载,大理先王再次发兵,而今大理新王亦如是,由此可见大理本性如此,当不得真。”
周武煦轻轻点头,而今战无可战,退无可退,骑虎难下。
吕相眼中精光闪闪:“不若应和,然不称臣,结兄弟之盟,每年受大理朝奉。”
如此既不用费心管理,亦不用再打仗,吐蕃之危可解。还每年受朝奉,用大理的地养陈国的人,实在是高。
“吕相所言甚是。”有人附和。
“若称臣,便会走北魏老路。结兄弟之盟,便没了后顾之忧,还显得我大陈天子风度。”
这不是掩耳盗铃么?苏希锦心想,称臣都有异心,何况兄弟之国?
“太傅?”
韩太傅躬身,“老臣以为大理迟早是陈的祸患。为今之计当速战速决。今有火器在手,攻下大理只是时间长短。吐蕃那边则派禁军带火器威慑。”
谢太师诘问:“依太傅而言,若攻下大理,派谁去接管?”
“成……”
“臣可以去,”苏希锦立刻站出来。
热热闹闹的大殿陡然安静,众人默契的看了看她那稚嫩的小身板,而后不约而同转头,各自议论。
“太傅且继续说。”不理小孩子捣乱,周武煦示意韩太傅继续说。
苏希锦抿嘴,再次上前,“臣真的可以。”
“大理所处高原,多山多水,是连接陈与东南夷的交通要冲。常住民多白夷人,喜儒尊佛爱和平。大理地貌复杂,矿产丰富,可开采铁铜银等矿石。其属北亚热带高原季风气候,因地势原因,一年四季温差小,适合采茶种桑,养马养牛,为陈天然后养殖场。”
“若我军进入大理,必先扫其皇室,稳固贵族,设大理府,与成都府相辅相持,再向民间传入陈国文化,徐徐图之……”
朝堂又是一静。
这些情报她是从哪里得来的?别是在大理安插了间谍吧?
许久,周武煦道,“你说得很有道理。”
苏希锦一喜。
“然你年纪太小,经验不丰,派你去大理便是羊入虎口。”他继续道。
苏希锦嘴角一瘪。
他忍住眼里的笑意,“朝廷用你之处甚多,你还是安安心心留在东京吧。”
说完,又转头与各位大臣聊起大理求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