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听得面红耳赤,这却是她心头的悔事。
“不是我瞎说,前段时间我儿子带着京城的大夫,去钱府给钱老爷看病。沈娘子就是不给开门,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古怪。”
沈氏道,“大夫交代人多了,不便相公痊愈。”
“那你怎么不让大夫进去瞧?京城来的大夫,医术高明,你就是心里有鬼。”
……
苏希锦站在人群中,突然觉得有人在敲打自己背部。她转身便见红宅的一个小厮朝她使了个眼色,伸手指了指外面。
她猜是韩韫玉那边有话要说,恐怕事情有变。
跟着小厮去到对面的茶楼,韩韫玉等人端坐在二楼靠窗位置。
从这里看出去,衙门的情形一目了然。
苏希锦上来直接问:“可是查到了什么?”
“正是,”韩韫玉点了点头,“我把给钱有光看病的大夫找了来,据他所说,钱有光病情没那么严重。”
苏希锦心中一凛,“这件事有诈?”
“也不尽然,”韩韫玉摇头,“大夫说钱有光虽然伤口不深,但流了许多血,身体虚,加上发热,是有病逝的可能。”
“那……”苏希锦皱眉,沉心聆听。
既然他叫自己来,就说明事情并不简单。
“但早几天,钱有光就退热了,病情十分乐观。昨夜又突然发热,大夫也拿不准是什么原因。”
苏希锦眉头轻拧,敏感的察觉里面大有文章。
韩韫玉安抚地看了她一眼,缓缓道,“十日前,有人见过沈夫人与翠萍在一起。”
一个端庄的富家主母与人人唾弃的青楼女子私下见面,怎么看都透露着诡异。
“我可以见见翠萍吗?”苏希锦问。
一直没说话的周绥靖冷哼一声,“翠萍刚收拾了细软,逃跑出城,我们的人正在追的路上。”
这不就坐实了事情不简单吗?
或许钱有光真的不是苏义仁杀死的。
……
衙门里,苏母与沈氏还在争论。苏母认定自己儿子手无缚鸡之力,这件事情有古怪。
她说话粗鲁低俗,富人出身的沈氏,毫无招架之力。
朝着龙县令长长一拜,“请大人做主,民妇还能杀害自己的相公不成?”
荒唐,龙县令也觉得苏母粗鲁,由古至今,哪有妻子杀丈夫的!
若非看她是苏屯田的亲生母亲,他早让人上棍子惩戒了。
“肃静,休要胡言……既然事情已经明了,本官宣布……”
“大人,请稍等,”苏希锦从人群中钻进堂内,“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苏母如获救星,气势暴涨,锦丫头历来聪明,鬼主意最多。一定能就儿子。
苏义仁死寂的心燃动起来,或许有生的希望。
“你是何人?”龙县令皱眉,一个小孩儿怎的也擅闯衙门,实在没有规矩。
“我是苏屯田之女,苏希锦。”
苏希锦?龙县令眉头舒展,他有印象。这次捐献棉被之策,就是她提出的。
“你且说有什么异常?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也要治你擅闯衙门之罪。”他依旧铁面无情,只语气放缓了许多。
苏希锦一挥手,便有治病的大夫上前。她让对方将钱有光的病情如实而详细的向众人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