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公公听到长歌的提醒,吓得立刻往前边跑去了。
若晋王要下狠心,那太子嫡子可还逃得掉?
磊公公走后,长歌也吃不下饭了,坐立难安。
乐儿察觉到母亲有心事,吃过饭后乖乖的带着妹妹在一旁玩她脖子上的长命琐,长歌站在窗前,怔怔的看着外面乌云沉沉的天气,心里熬油般的煎熬着……
另一边,叶贵妃带着十四皇子愤然离开乾清宫,回到永春宫对粟姑姑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不是让你不要惊动皇上么?为何那个贱人进宫的消息半刻不到就被皇上知道了?如今她的孩子没捞着,还惹了皇上对我不满,简直可恨!”
粟姑姑也不明白,自己一路守着她进宫出宫,一路上也没遇到几个宫人,是谁这么快将消息传进了皇上的耳朵里?
她惶然道:“先前听那磊公公说,皇上是无意听到宫人提起长氏今日带孩子进宫,才会召她们母子觐见的……”
“这样的鬼话你也信?!若是没有人授意,有哪个狗奴才敢随意将话传到皇上的跟前去?!”
叶贵妃今日偷鸡不成还蚀把米,怒恨渲天,吓得粟姑姑全身一抖,双腿发软跪了下来。
她绞尽脑法的想着脱身之法,下一刻,她灵光一闪,想到了在宫门前遇到的端王,恍悟道:“娘娘,奴婢想起了……先前在宫门前,下马车那会,刚巧遇到了进宫来的端王。如今想想,定是端王替那个贱人报的信,毕竟那贱人以前可是端王身边的人……”
“还有,那磊公公能直接追到宫门口去,肯定也是端王给他指的路,不然,他为何不来永春宫找人,而是未卜先知的直接追到了宫门口!?”
叶贵妃眸光一寒,心里已是明白过来,冷冷笑道:“你不说,本宫都差点忘记了,这个端王可是当年闯进喜堂同前太子抢人的人?如今前太子没了,看着人家孤儿寡母的,只怕又心生不舍了。”
见叶贵妃信了自己的话,粟姑姑连忙巴结道:“谁说不是呢,当年闹出那么大的臭事,只怕端王心里一直不甘,如今刚好太子又不在了,岂不正合了他的心意。”
叶贵妃拨弄着碗里的茶沫,凉凉道:“端王被困皇陵这么些年,耽搁了婚事,听闻府上只有一个半死不活的侧妃吊着,皇上有意将太后内侄孙女、也就是左相的嫡幼女许配给他——本宫可听说了,这位相府嫡女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从小万千娇宠着长大,在汴京城里,可比许多王侯家的郡主还气派。”
粟姑姑猜到了叶贵妃的心思,涎笑道:“最主要啊,这个嫡幼女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又是左相的命根子,也是太后的心尖人。据说初初要为她与端王议亲时,左相还嫌弃端王年岁太长了些,不大愿意让自家娇女做这个端王妃呢。”
“可谁知这个嫡幼女自己主意大,上次宫宴上远远见到了端王一眼,竟就喜欢上了,自己愿意嫁呢——而今日端王进宫,就是太后有意撮合二人,故意唤他去慈宁宫请安,实则是让他与那嫡幼女相看呢。”
叶贵妃看着外面铅云压顶的天色,勾唇得意笑道:“这样的天气,再加之进宫一趟不容易,太后定会舍不得小侄孙女,必定会留她下来用个午膳啥的,想必连着端王也会一迸留下来。若是这个时候,有什么风言风语传进那嫡幼女的耳朵里,你说她醋意一上头,会找谁泄愤啊。”
粟姑姑立刻躬首道:“奴婢马上差人去办,娘娘等着看热闹罢。”
粟姑姑走后,叶贵妃心里的这口恶气犹自不能出,又唤来贴身大宫女红豆,对她咬牙恨声道:“你在宫里人面最广,去查一查今日是哪个贱奴才帮端王将话透到了皇上面前去的,抓到后本宫要活活扒了他的皮!”
叶贵妃恨恨的想,若是没有后面这一出,乐儿这颗棋子岂会到手都丢了,所以这口恶气,她不泄不快!
红豆领命,片刻不歇的下去了……
午后果然下起了大雪,扯絮般的往下落,不过须臾,外面房檐庭院就洒下了一层白,气温也随之越发冷寒起来,北风呼呼而过,天地间一片萧杀之气。
长歌母子所在的偏殿里烧着四五个炭盆,暖融融的,落雪后,又有宫人往殿里多添了两个炭盆,倒是一点都不冷。
可长歌却全身冰凉冰凉的,心月递了个暖炉到她手里,劝道:“主子到暖榻边坐坐吧,这窗口风大,莫要冻着了。”
长歌心里很不安,她心慌道:“从大安国寺进京最多半天的时间,按理,这个时辰殿下应该早回来了……而我又担心青鸾送四妹回去后返回燕王府,若是她遇到不测怎么办?”
心月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心里也慌慌的,只是她跟在长歌身边,心里颇为安定,于是对长歌劝道:“主子放心,皇上已派人去接殿下了。而若是有坏人要打燕王府的主意,也是首先对紫榆院下手,且磊公公也已下去安排了,相信青鸾姑娘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事到如今,长歌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除了等消息,再无其他法子。
可久等无果,长歌不禁想找人打听外面的消息,可伺候她们的小太监小宫女一问三不知,磊公公自午膳离开后,也没再见过人影了。
就在此时,却有小太监拿着一条墨色的帕子来找长歌,告诉她,有人请她去梅苑一见,有要事相告。
长歌接过帕子一看,心里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