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眸光深沉,冷冷道:“哀家真是小瞧了这个小宫女,不但将太子哄得团团转,对她死心踏地,连你与端王的婚事都要插上一手,真以为她有太子护着,能上天入地不成?竟敢出去胡说败坏我们杨家名声,哀家倒要看看,她还能逞能到几时?”
有了太后这句话,杨书瑶这才止了眼泪不再哭了,问太后:“方才我进来时,遇到良嬷嬷,她说正要去家里传话。太后是有什么事吗?”
太后简单的同她说了给太子娶妃一事,杨书瑶笑道:“太后英明,断不能让那长氏当上太子妃,不然以后端王如何有脸面立足?她的妹妹青鸾只怕也会狗仗人势,越发在端王府作威作福起来的。只要那长氏当不上太子妃,她就是一个下贱的妾,那身份可是隔了十万八千里,看她们姐妹二人如何猖狂!”
太后点点头,又教了她许多,让她改日亲自上门去跟端王道歉,一定要打消端王心里的怒气,早日定下亲事才好……
而另一边的燕王府里,长歌哪里会知道她又无端的惹祸上身?
她见天色不早,忙着让下人准备起晚上的家宴来。
得到消息的侍妾们,按捺不住激动,都早早的来到了主院。
长歌看着一个个精心打扮、满怀希望的侍妾们,再想到等下魏千珩要对她们说的话,只觉得心有不忍,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恨上自己?
就在她忐忑难安之时,青鸾从端王府回来了,拉着长歌到一边说话,说的却正是昨日发生在骊国公宴上一事。
“姐姐,那个杨书瑶心思不正,如今全京城都知道她拿着端王的帕子陷害姐姐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动歪心思。”
长歌却听的惊住了,着急道:“是你将事情说出去的吗?你忘记当时我怎么嘱咐你的,此事万万不能说到外面去的。”
青鸾摇头:“不是我说的。”
长歌知道青鸾不会对自己说谎,心里越发的慌乱起来,惶然道:“知道那日之事的人不多,若不是你,又是谁将此事捅出去的?”
青鸾不解的看着她,“姐姐,此事传出来对杨书瑶没有半点好处,甚至让她嫁不成公子,刚好公子也厌恶她,不是好事么?”
长歌心里隐隐不安着,叹气道:“你想想,此事一传出,太后定然会认定是我传出来的,若是因此搅了杨家与端王的婚事,太后与杨家岂会不恨我?只怕骊国公家也会认为是我故意在中间挑拨,也会恨上我的。”
青鸾恍悟过来,不由着急道:“不是我说的,也不是公子说的,那会是谁将此事说出去的?”
长歌一时间也想不到是谁将此事传扬出去的,只得对青鸾道:“你下次回去,劝着公子些,就算那杨姑娘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也请他放下。只有杨家姑娘心里的气消了,太后才会放过我们。”
青鸾不满道:“可我都问过公子了,他一点都不喜欢她的,甚至是厌恶——她那样的人如何配得上得公子?!”
长歌无奈道:“这门亲事,是太后与皇上为公子亲定的,听说骊家也很中意这门亲事,且消息都已经传开了,是不成也得成了。不然,太后与杨家脸面何在?公子他是一个聪慧的人,他会明白这当中的道理的。”
青鸾很是为魏镜渊不值,要娶这样一个坏心肠的女人做正妃。
长歌告诫她道:“以后,你也不要再多往端王府去了。公子要成亲了,还是避嫌为好。”
青鸾心里一酸,伤感道:“可公子今日还跟我说,端王府也是我的家,让我没事多回去看看他的……”
青鸾从小跟在魏镜渊身边长大,所处的时间比长歌还长,在她的心里,早已将魏镜渊当成亲人般了。
所以这些日子,那怕她住在燕王妃,也会忍不住隔三岔五的回端王府小住几日,看望魏镜渊。
魏镜渊也盼着她回去,在他的心里,青鸾已是他的亲妹妹般,也是他的亲人。
看着青鸾的形容,长歌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不由劝她道:“公子年龄大了,也时候成家立业了,为了替他着想,你也应该离开他,让他过他自己的日子了。”
青鸾明白长歌话里的意思,越发的心酸难过起,她陡然觉得,身边的亲人都有了自己的归宿,单单剩下她独自一人,心里不由也越发的想念起煜炎来……
掌灯时分,主院堂厅里设下家宴,偌大的红木圆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四周烧着火红的炭盆,烘得满屋的饭菜香越发的浓郁香腾。
因着是让侍妾与魏千珩相见的家宴,长歌提前料理好两个孩子,让奶妈带着他们在自己的屋子里玩耍,没有让他们上席。
入席时,魏千珩自是端坐上首,拉着长歌的手坐在他的左手边,五位侍妾站在桌前不敢上桌。
魏千珩抬眸凉凉看了她们一眼,指了指下首凉凉道:“你们也坐吧。”
五位侍妾连忙福身谢过,规矩的在魏千珩对面的下首位挨个坐下,一个个低首娇羞坐着。
魏千珩不动筷,她们不敢逾越,只能恭敬坐着。
魏千珩没有先动筷,而是伸手去舀汤。
隔着一个空位坐在他右下手的侍妾,连忙起身去替他盛,魏千珩挡开她的手,舀了一碗鸡菌汤放到长歌面前,叮嘱道:“天气冷,你喝口热汤先暖暖胃。”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长歌哪里好意思一个人喝汤,只得道:“殿下忙累了一天,各位妹妹也饿了,大家一起吃吧。”
五位侍妾面面相觑,还是不敢动筷。
直到魏千珩伸筷子又给长歌挟了一筷子肘子肉,五个侍妾才迟疑着拿起了筷子,各人都只各自吃着自己面前的菜。
想着魏千珩等下要宣布的事,长歌如坐针毡,不敢想象等下这个席面上会成什么样子?
五位侍妾也无心饭食,她们求了这么久无非是为了见到魏千珩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