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魏千珩已醒过来,满脸阴沉的打量着山洞里的一切。
烈阳高升,将山洞里照得通明,一目了然。
除了那团灰烬,山洞里什么都没有。
若不是头上隐隐做痛的伤口,还有手中紧攥着的黑布,魏千珩一度以为,昨晚又是自己做的一场旖旎春梦!
他竟是再次着了道!
伸手摸向后脑上的伤口,摸到包扎伤口的布帛时,他先是一怔,继而气极而笑。
她卑鄙的偷袭打晕自己,又替自己包扎?
而先前,在他遇刺时,她也是先用暗器救他,最后又用暗器偷袭自己。
所以,她所做一切,不过是费尽心机的要与他行鱼水之欢,又千方百计的隐瞒身份,不让他知道?!
魏千珩眸光下移,落在手上的黑布上,神情微微一怔——
不过是最普通的黑布,可黑布上却留着淡淡的白色泪痕。
她哭过?!
她为何要哭?
蓦的,他想起昨晚响在耳畔的如泣似诉的女声,虽然他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但他却感觉到了她的心痛与压抑。
她到底是个怎么的女子,为何要费尽一切手段接近他,甚至从京城跟他来到了行宫,只为与他共赴巫山云雨?!
魏千珩从未像这一刻这般困顿迷惑过,他仿佛被困在一个谜局里,他看不到身边的人,可那人却掌控着他的一切……
白夜在洞口发现了乌赤,带人冲进山洞找到魏千珩后,见他无事,惨白的脸色才恢复了血色,满头大汗的领着燕卫跪下请罪。
“属下该死,没有护好殿下,请殿下赐罪!”
魏千珩将黑布收好,迷惑的神情恢复清明,冷冷道:“无事,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白夜:“属下在下面发现了刺客的尸身,正让燕卫在调查刺客身份……”
魏千珩起身往外走:“可有查出什么?”
白夜肃容道:“从刺客所携的兵器和身上的纹身来看,似乎是江湖上的暗杀组织无心楼的人……但无心楼早在多年前就被朝廷剿灭,怎么会再次出现?”
听到无心楼三个字,魏千珩神情凝重起来。
先前,他猜测昨晚的刺客背后的指使者,晋王与小骊妃最有嫌疑,皇陵的那位也有可能,甚至是卫皇子,都值得怀疑。
但若是刺杀自己的刺客来自无心楼,那么就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当年无心楼的余孽又再次向魏皇室发起报复了……
白夜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担心道:“属下担心他们卷土重来。皇上也担心殿下安危,殿下,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回行宫。”
魏千珩却并没有要离开意思,他走出山洞后径直来到昨晚遇刺的地方。
白夜以为他要亲自查验尸体,他却越过尸体,去了他昨天所处位置的后方。
那个神秘女人昨晚就躲在他身后放暗箭。他退到那里一看,在一堆杂木后面的沙泥地上发现了一串凌乱脚印。
脚印细小,是女子的脚印没错。
只可惜,沙泥地再过去,是乱石林,脚印自是断了,查不出她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白夜一直小心的跟在他身后,魏千珩还没有同他说昨晚神秘女人的事,所以看到这里单独出现在一旁的脚印,他猜测道:“这脚印看着,不像是刺客,难道是小黑的?他同殿下一样,也一宿未归。”
陡然听白夜提到小黑,魏千珩蓦然一惊——他怎么忘记了,昨日与他一起进山寻马的小黑奴。
昨晚他就跟在自己身后,所以,自己遇刺之时,他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