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秋水院时,长歌还是忍不住对夏如雪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不知夏夫人如何知道神秘女子一事的?”
其他人都没有发现,包括魏千珩都没有察觉,夏如雪又是如何一眼识穿她的?
夏如雪无奈一笑,道:“那日听闻殿下不见了,我也出去寻过,碰巧在梅园看到姐姐因舍不得殿下,与醉倒的殿下一时情不自禁相拥泣诉的场面……姐姐真情流露的那一刻,我就恍悟过来了!”
重提梅园一事,长歌不由红了脸,却也明白过来,为什么突然间有那些传言出来,原来那日梅园里的事,早已被人看在了眼里。
她按下心里的慌乱,问夏如雪:“所以那么传言都是夫人传出来的?”
夏如雪连连摆手,郑重道:“不是我,我既然有求于姐姐,又岂会说出去?我想,大抵是那日到园子里寻殿下的人不止我一个,还有其他人看到也说不定的……”
闻言,长歌心口一紧。
她相信夏如雪没有骗她,也正如她所说,那日自己与魏千珩在梅园的事,还被其他人看到了。
只是那些人没有夏如雪这般聪慧,会想到她就是神秘女人。
但若是当日自己与魏千珩迷乱下的那一吻传进了魏千珩的耳朵里,他会怎么想?会不会也像夏如雪般,联想到神秘女人身上去?
一时间,长歌心里乱如麻,呆在当场不知所措。
夏如雪见她的形容,以为她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也生怕她反悔不肯帮自己接回母亲,慌忙道:“姐姐,我敢做敢当,当初姜夫人失踪,府里传出的谣言是我暗下里说出来的,我就是觉得那个姜氏不是真心的对前王妃好。但这次的谣言真的不关我的事……”
之前姜元儿失踪不见,府里有传言称,说是姜氏当年出卖前主上位,如今失踪不见,是被前主索命杀害了。
长歌之前一直在好奇是谁传出的这样的传言,如今听到夏如雪的招供,不由微微一怔,颇为惊诧的看向她。
她不是奇怪是她传的谣言,而是惊诧夏如雪锐利的洞察力。
不得不说,夏如雪确实是冰雪聪明,她入府时间最短,却能单凭她与魏千珩在梅园的举动就能猜到她是神秘女人,还能洞察到姜元儿对自己的伪忠,确实比叶玉箐之流强太多了。
这样聪明又美丽的女子,偏偏如当初她一样,都不得已做了别人手里的棋子,长歌不禁为她惋惜。
她了然道:“我相信你,也希望夫人信守承诺,将此秘密一直替我瞒下去。”
夏如雪连连点头,举手发誓道:“只要姐姐能帮我救回母亲,姐姐就是我一辈子的恩人,我定不会忘恩负义的背叛姐姐,否则天打雷劈!”
长歌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缓缓又道:“既然如此,我有几句真心话,不知道夫人想听不想听?”
夏如雪早已察觉面前的小黑奴不同寻常,不然也不会以两种身份出现在魏千珩身边,还不被发现,且能得到魏千珩的信任,不由恭敬道:“姐姐有何良言,但说无妨。”
如此,长歌也不避讳,直言道:“我觉得以夫人的聪慧与才情,定不会甘愿做长公主手里的一枚棋子,夫人何不早做打算,为自己筹划出路!”
闻言,夏如雪神情涌现了一丝慌乱,却并不见意外,足以看出,她心中早有此打算,只是没想到会被长歌看透她的心思。
她敛身朝长歌款款拜下,动容道:“我知道姐姐是真心为我好,我会铭记于心的。”
夜已深,长歌不便久留,夏如雪亲自送她到院门口,两人告别后,长歌悄悄回去主院。
从秋水院回主院,中间经过紫榆院,迎面走来两人,却是打着灯笼的春枝送一个面生的背着药箱的大夫从紫榆院里出来。
长歌不由好奇,这么晚了,紫榆院叫大夫,难道是叶玉箐又不好了?
可既然如此,为何不叫府里的府医,却要从外面叫大夫?
长歌隐隐觉得这中间有猫腻,如此,她没有避开,而是迎面上去,主动对春枝打招呼:“春枝姑娘这么晚了上哪里去?”
陡然撞上长歌,春枝明显吓了一跳,手中的灯笼都砸到了脚上。
春枝慌乱拾起灯笼,然后身子有意无意的挡在那背药箱的大夫面前,讪然笑道:“是小黑哥哥啊,王妃入夜后身子不适,而刘大夫之前在叶府时,就一直帮王妃看诊,熟悉王妃的病症,所以就直接将他唤来了……”
春枝看似笑盈盈的说着话,可声音里却带着一丝颤音,明显紧张到不行。
还刻意的向长歌解释着叫刘大夫的原因,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