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无话不谈的,可现在,说什么呢?有什么好说的呢?每句话都要字斟句酌,生怕说错话,引来他猜忌。
这些都是她回来之后才学到的,以前的人会变,即算他跟你掏心窝子,君臣之间,也没法儿相处的像个朋友。
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分明很期待,甚至很贪恋这一刻,但说话只能兜圈子,“要不臣跟皇上讲讲臣打仗时候遇到的那些趣事儿吧。”
“朕不想听这个。”
“那您想听什么?您不说,臣也不知道该跟您说什么。”
赵时谦张张嘴,才准备说话,外头何时弼来报,“皇上,皇后娘娘宫里来人了,说娘娘不舒服,请您过去看看。”
赵时谦烦躁极了,“不舒服就去找太医,她天天身子不舒服,可是太医不尽力,若是如此,就给朕拉出去砍了!”
帝后自上次同房至今已过去了一个多月,这段时间以来,皇帝跟皇后的感情一直不错,皇帝对皇后似乎也比之前要耐心多了,人人都道皇后复宠,从前小看皇后的如今也都小心在身边伺候着。
只不过皇后在皇帝心里的地位,之于周乐平还是不够重要。
何时弼退下,出去打发茭白道,“皇上眼下走不开,娘娘既然身体不适,早该派人去请太医,你先回去吧,待皇上闲了,我会提醒皇上过去看看的。”
茭白急切道,“劳烦公公再进去通禀一声,娘娘真的很想见皇上。”
“皇上有要事,上将军在里头,皇上正跟上将军商议军事,方才已经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会儿再进去,你是想看我掉脑袋不成?”
茭白喃喃,“上将军。。。。。。”
“行了,赶紧回去伺候皇后娘娘吧,等皇上空下来,我一定会提醒皇上的。”
原来是周乐平在里面,难怪皇上会没时间过去,茭白深深看了眼门口,什么也没再说,转身离开。
里面的周乐平反而坐立难安起来,“皇后娘娘病了,皇上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臣吃也吃饱了,府中还有公务,就先告退了。”
不想赵时谦忽然问她,“你以为皇后为何会这么恰好的在这时候生病?”
总不能是因为她吧?
“不过是看见你进宫来了,又跟朕在一起吃饭,所以找个借口叫朕过去罢了。”
还真是因为她。
不过她反正也不想呆了,便干脆送皇后个顺水人情道,“万一娘娘是真病了呢?皇上还是过去看看吧,臣这就告退了。”
人是留不住了,赵时谦咬牙思忖半晌,最后站起来,叹气道,“你想走,朕也留不住你,不过子禧,朕今日跟你说的话你可千万记住,类似的事情,朕不想再听见第二回。”
她立马站起来,恭恭敬敬行个礼,“臣回去定当自省!”
听皇帝这口风,自己是别想嫁人了,想嫁人也必须得他亲自开口应允。
周乐平回去的路上仔细想了想,以她现在的身份,所嫁之人肯定不能是寻常泛泛之辈,要配得上她将军的身份,那男人怎么也得是个二三品大员。
周家已经送了一个闺女进宫了,若是她也嫁人,那就成了第二个林家,皇帝忌惮,所以
不能放任。
眼下她与林靖还能相互制衡,可他们中一旦有一方过于强了,对皇帝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抛开别的不说这场荒唐的选夫总算是结束了,从此京城的才俊们再也不用担心不敢出门,害怕的要寻死觅活了。
总而言之,今天进宫还是有收获的,接下来只要再把名声挽回来,这件事就收官大吉了!
她想的很好,带上礼物去慰问一下受惊吓的那几位,大家敞开了把话说清楚,不就万事大吉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但她一个人去,这幅面容只怕会给人造成二次打击,搞不好以为她是上门提亲的那就完了。
所以得找一个清秀俊美的,看起来和气的人跟她一起去。
而她身边符合这一条件的,只有祝观良一个人。
求人办事,嘴要甜,态度要端正,说话要温柔。
她谨记这三点,摘掉面具,揉出一张笑脸去找祝观良。
祝观良看她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事直说,将军一直这样对我笑,我怕晚上会做噩梦。”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倒好,一句话就给自己撅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