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年,大哥定下的未婚妻……
是白家小姐。
顾玄卿猛地抬头,“你、你是说……樱宛她……”
“总算聪明一回。”贺司宴点头。
“可,怎么可能……”
“她是被乳娘偷走的。”贺司宴声音冷极了,“那个乳娘,和白大人纠缠不清。或许是因为妒忌,或者别的,她偷走了小樱宛,那么冷的大冬天,把她一个人丢在一处大宅子墙根下。是樱宛现在的外婆,把她捡回去的。”
顾玄卿说不出来话。
若樱宛真的是白家嫡女,那她……
确实是贺司宴自幼订过亲的妻子。
可是、可是……
贺司宴声音更冷,手上也更加用力。
血从顾玄卿胸口渗出。
滴答滴答地打在雪地上。
顾玄卿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几乎要站不住。
贺司宴:“我早早就进了公主府,本想等你平安归来,再告诉你这一切。可昨夜,我只是出去处理掉几个尾随而来的影子,你就……”
贺司宴声音平平的,一丝波折都没有,“贺玄卿,你该死。”
顾玄卿脸色苍白。
他……确实该死。如果他一开始就死了,樱宛就不会遭这么罪,或许还会和贺司宴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都是他……
他该如何弥补?
一缕金色的晨光,照在男人身前雪地上。
顾玄卿嘴唇翕动,“樱宛,喜欢你吗?”
贺司宴握着剑柄的手背青筋暴起,他眸光一闪,“喜欢的。”
心口像被冰封的湖水,瞬间裂了一个小缝。顾玄卿咽下口中血腥之气,他无声地笑了笑,神情竟和贺司宴有几分相像,“你……要护好她。我走了。”
贺司宴:“你要干什么?”
顾玄卿修长的手指,拨开胸口剑尖,“记住,昨晚在这里的人,是你。”
“你呢?”
顾玄卿弯下腰,拾起鞭子,手指拂去手柄上细碎的雪粒,“我还有自己的仗要打。”他无声地笑了笑,“哥,你和樱宛,要好好的。”
“……好。”
顾玄卿转身离去。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足迹。
五年后。
帝都,初春。
一辆油壁轻车,轻快地驶过大道。
“娘亲,帝都好大,好漂亮啊!”
车内,一道软糯声音响起。一个三四岁的小奶团,肥白的脸颊在樱宛膝上蹭来蹭去,“娘,大伯说要我出去玩,还不让我告诉你。”
五年的时光,几乎未在樱宛脸上留下痕迹。
她笑笑,纤细的手指摸了摸奶团子头顶,“你大伯身子不好,不许闹他。”
奶团子有几分委屈。
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他没有爹,只有大伯。
大伯对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