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重枷锁,是她侍奉多年的夫君,那份没有爱情的婚姻。
第三重枷锁,则是她视为生命的儿子,那份期望与失望交织的亲情。
她抬头望向窗外那片久违的蓝天,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她的脸上,却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门外,苏婉毓静静地站立,目光穿过那扇窗,凝视着远方。
前世的她,也曾这般日复一日地眺望着囚笼之外的世界,坚守着生存的信念,坚信只要活着,总有一天能够挣脱束缚,获得自由。
然而,命运弄人,她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孤独地死去,无人问津,直到春暖花开之时,她的遗骸才被发现,那时只剩下一副被虫蚁侵蚀的枯骨,证明她曾经存在过。
对于郭氏,她没有丝毫的同情,她要的不是简单的报复,而是让对方体验到比死亡更加残酷的精神折磨。
她相信,此刻的郭氏,虽然肉体尚存,但内心已经死去,那是一种比肉体消亡更为彻底的毁灭。
郑成晏走近她的身旁,一身白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凉意。
一个连自己亲生母亲都能如此冷漠对待的人,又能有多少真情实意呢?
苏婉毓自嘲地一笑,为自己曾经的盲目感到悲哀,嫁给这样一个男人,无疑是她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郑成晏见她停下了脚步,关切地回头询问:“是不是我娘刚才吓到你了?”
他的声音温柔,却无法掩盖那份虚假。
苏婉毓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摆手:“不,我只是累了。郑二少爷,你还是先回前院吧,老爷正在找你,科举大事要紧,别让郑侯爷失望。”
郑成晏被她那毫不遮掩的冷漠深深刺痛,正欲开口,却被苏婉毓打断:“对了,柳儿她们这几天一直在等你。你既然把她们接入府中,就别让她们感到冷落。毕竟,有几位妹妹帮你打点家中事务,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郑成晏眉头紧锁,显然对她的态度感到不满:“如果我去她们那里,你不会生气吧?”
苏婉毓没有回头,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讽刺与不屑:“郑二少爷,有几位妹妹在身边照顾你,我哪里来的气可生?你还是快去前院吧,别让这些琐事耽误了你的前陈。”
言罢,她继续向前走去,留给郑成晏一个决绝的背影。
郑成晏的步伐逐渐沉重,科举二字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呼吸都变得艰难。
他深知,在这关键时刻,自己不能再被后院的琐碎纷争所羁绊,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断。
他转头看向那个令他心痛不已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坚决:“婉毓,我明白你心中的怨气尚未消散,但请相信,我会等待,无论多久,直到你愿意再次打开你的心扉,接纳我。”
苏婉毓对他的言语无动于衷,只是重复着先前的催促,声音冷淡而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