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赶紧去看看孩子吧,她成婚你们能来,指不定得高兴成什么样呢。”镇国公起身就领着两人往外走。
还没出书房门,就见阿厚匆匆而来,他见有客人,便将镇国公拉到了一边,低声道,“老爷,孙氏出事了。”
儿子儿媳活着回来的好心情顿时没了,镇国公压抑着狂怒,咬牙道,“她瘫在床上,还能出什么事?”
“她翻身将自己憋在被褥里,险些窒息,幸好婆子发现得及时。”
她可真是不消停啊,今日是谢酒的大日子,她为了寻晦气竟舍得这样折腾自己,镇国公听得额头青筋暴起。
他低声吩咐道,“你亲自去看着她,等酒儿出了门老夫便过去。”
本不想在今日对她下杀手,但长子已经回来了,他不能不动手了,免得孩子在中间为难。
再转身时,又换回笑脸,“走吧。”
好似找话题般,他低声道,“以后不能再唤你从前的名了,云黛如今叫什么。”
夫妇俩对视一眼,赵淮安捏了捏妻子的手,云黛道,“于昭,云巫族的庶女只能随母姓。”
“哦,那以后你们便是云子和,于昭了……”镇国公继续找话,出了院子,便问起云巫族的情况,三人一路聊着到了谢酒的院子。
谢酒没有镇国公预料的那般震惊。
先前顾逍假意查伍冲的案子,实则就是去掳曹老四找来的云巫人,但大长老表示他们只是来贺喜的。
想着妍妍的事,还需要云巫族帮忙,红豆留下的书,也需要云巫族人帮忙译解,顾逍便放弃了掳人的念头。
就命人一直暗中盯着几人。
不过,曹老四找来的人,却是来给谢酒道喜的,这让两人心生疑窦。
在知道了门外云巫族的态度,以及他们刚刚被镇国公领去书房,谢酒隐隐有了猜测。
虽没那么震惊,但欢喜是实实在在的,她要跪下给两人磕头,被云黛拦住了,“莫要弄脏了嫁衣,我们来得匆忙,未能给你准备什么,带来的也是些不甚值钱的,委屈你了。”
“爹爹埋在沙城树下的嫁妆我都让人挖出来了。”谢酒含泪道,“还有你们给女儿的这条命,就是最好的嫁妆。”
云子和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还和小时候一样嘴甜。”
他展开双臂,将妻女全部揽进怀中,“让爹爹再抱抱你。”
镇国公见到这一幕,泪目着离开了,他得去前头招呼着宾客。
“你别逗哭她,花了妆,就不美了。”
云戴,哦,不,如今是于昭了,嗔了男人一眼,提醒道。
自己却又不由说了句,“一晃眼,娘的乐遥要出嫁了。”
真舍不得啊,这闺女还没稀罕够呢。
听到谢酒低啜的声音,云子和无奈看了眼妻子,“不是说好不弄哭娃的嘛,现下你会替孩子补妆吗?”
“一时没忍住,心生感慨了。”于昭有些懊恼,她打小就是人伺候长大的,哪会?
谢酒觉得这是她重生以来,最幸福的日子,谢家爹爹在,亲生父母也已相认,连赵家爹娘都活过来了,还般鲜活有温度的抱着她。
情绪一时控制不住,变成了眼泪倾泄而下。
怀中人越哭越厉害,虽然大夏也有哭嫁的传统,但女儿哭成这样叫这对不做父母十几年的夫妻有些措手不及。
于昭像小时候哄她般,求饶道,“小祖宗,你莫哭啊,娘不会补妆啊。”
“不哭,不哭啊。”云子和亦一下一下轻拍着谢酒的背。
两人沉浸着怎么哄住女儿的思绪里,没注意一道身影站到门口,她带着哭腔道,“我会补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