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来得太突然。
谢酒愣愣地看着他。
她以为能让他认清自己的内心,承认彼此相爱,已是极限。
顾逍在她唇上亲吻了下,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我没想过成亲,所以不曾承诺过你。”
他第一次想这个问题,是那日她在杨家被大家指责不守妇道的时候,他的酒儿这样好,不该承受那些。
而这一切的根源在他,他愧疚道,“从前是我太自私,太混账了,将你置于世俗所不容的境地。
可我只怕要继续自私下去了,酒儿,你说得对,我心里有你,也欢喜你心悦于我。
所以,我不会放开你,哪怕做我的妻子会被那些人盯上,哪怕前路尸山血海,也只能委屈你在我身边,陪我走下去了。
但我会竭力护你安乐,不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你也答应我,别再做傻事,我承受不住的。”
“我不怕。”谢酒突然眼底发涩,她不怕做他的妻子,那是她两辈子的心愿,终于等到他开口的一天。
她想要抱他,但身体累极,她暗哑了声音,“你抱抱我。”
男人伟岸的身影笼罩下来,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脖颈上,他俯身鼻尖抵着她的。
谢酒抬头便能亲到他的唇,他的唇许是许久都不曾沾过水,也许是着急,很是干裂,甚至嘴角处起了水泡。
但丝毫不影响他的俊容,谢酒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语气微弱却很坚定道,“我愿意,做你的妻子我愿意,那是我心之所愿,不会委屈。”
她的语气里充满着欢喜,刺痛了顾逍的心,她一直盼着的,而他先前竟不曾去考虑过她的感受。
他自责地摩挲了下她的脸,心里五味杂陈,“傻孩子。”
谢酒抿唇莞尔,又微微抬头在他唇上亲了下,“阿逍,我好累,想睡会儿,你去洗漱,吃点东西,然后过来陪我睡会儿,好吗?”
她想要他也休息会,他太疲倦了。
“好。”
谢酒再度陷入了昏迷,她嘴角微微牵起,好似入了甜蜜的梦。
顾逍看着看着眼眶就发了热。
他替她掖好被子,吩咐宁嬷嬷在床边看顾着,起身出了屋,到底没能如谢酒所愿,好生休息。
他有比休息更要紧的事要做。
谢酒再醒来时,床头放置着三个箱子,顾逍趴在她的床沿睡着了,她的手被他握在掌心。
她轻轻一动,他便醒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怕摸不准,又用脸贴了贴,确定不热了,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
谢酒微愣,便明白过来,“我起高热了?”
所以,他不是躺着她身边,而是坐在床前守着。
顾逍轻嗯了声,唤了人去请大夫,给她倒了杯水,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喂她。
只喝了几口,林舒便进来了。
谢酒再度昏迷后,顾逍便让人将林舒请了来,他的军医擅长外伤,调理身子还得是林舒。
林舒摸了摸她的额头,替她诊了脉,叹了口气,“谢酒,别再受伤了,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谢酒了解林舒,知道自己这是没什么大碍了。
她看着她,笑道,“以后不会了。”
在林舒看来这就是一句敷衍。
林舒斜睨了她一眼,“伤得这样重,这次少不了要喝一段时间汤药,你受着吧,我去熬药了。”
她太清楚谢酒对顾逍的感情,他的命比她重要,若有下次,她依旧会奋不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