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酒原本安排的是吕康接应她,没想顾逍会亲自来,她回抱了下他,“我没事,你先回去休息,有吕康他们呢。”
顾逍揉了揉她的头,帮她将蔡氏往前提了提,才闪身隐到一旁。
她尚且在这,他怎可能放心去睡。
胡氏沉浸在儿子去世的痛苦中,浑浑噩噩间又担忧自己的未来,她累极昏睡了过去,等被杨老大踢醒时,整个灵堂全部都烧了起来。
杨家是茅草屋,遇火便燃,她昏昏沉沉的脑袋陡然惊醒过来,她看向杨齐的尸体,见他身上的衣裳都已经烧了起来。
滚滚浓烟中,她看见杨老大拉着杨凡逃了出去,她也只犹豫片刻,便咬了咬牙,跟着跑了出去。
流放区房屋建的密集,唯恐被波及自家,大家都起来帮忙灭火,等将火扑灭时,杨家烧得再无法住人了。
杨老大是在被窝里被烟呛醒,只匆匆穿了件外套,其余东西尽数被烧掉,包括杨清带来的那些。
他昨日找到的几两银子也不知是逃出来时掉了,还是何时掉了,竟也找不到了,他们如今一无所有。
他猛的一巴掌打在胡氏脸上,“贱人。”
若不是她坚持要给杨齐弄什么灵堂,怎么会起火,若是她不睡着,家里怎么会被烧。
他用的力道极大,直接将胡氏扇晕了过去,杨凡自打知道母亲和弟弟的事后,对他们厌恶至极,但碍于人前,他不想落个不孝的名头,还是将胡氏扶了起来。
杨清来时带了几辆马车来,郡守将人抓走时,连带着将马车也一并驱走了,以便明日他们直接回京城,只余下一辆奴仆坐的小马车,当时嫌累赘,将马牵走,车轿给弃了。
杨凡便将胡氏扶到了那车轿里。
杨老大满脸阴沉地盯着被烧毁的屋子,似在狂怒边缘。
等有人问起谢酒在哪时,谢酒正半背半拖着蔡氏从院外进来,她道,“我带着婆母从窗口爬出来的。”
“家都烧没了,你现在如何是好啊?”武侯夫人叹了口气,他们也跟着来灭火了,其实还是不放心谢酒,她对谢酒道,“要不,跟我去我们家挤挤吧。”
“多谢夫人好意。”谢酒道,“还有婆母呢,不好打搅你们。”
“你为什么不守着灵堂?”杨老大怒吼的声音响起,他疾步到了谢酒跟前,扬手就要打她。
被武侯一把捏住手腕,将他狠狠推开,“孬种,自己儿子的灵堂自己不守,是为无情,逃命连老娘都丢下,还是谢酒一个女子将人带出来,是为不孝,谢酒救了你老娘,你不感激还敢找她麻烦,是为不义,你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还敢对她动手。”
杨老大被他推得一个踉跄,今日发生的事让他处于极怒和绝望的状态,他不管不顾再度朝谢酒打去,这次被谢酒踢中小腿,摔倒在地。
谢酒冷声道,“我入侯府多年,谨言慎行,自问没有任何对不起杨家的地方,可杨家却屡次要置我于死地。
今日,我便当着众人的面同大哥说清楚,往后,你们大房过你们大房的,我过我的,婆母我会带着,但你们若再欺负我,我绝不会手软。”
胡氏已不能再用,她得另寻个地方安置了蔡氏,免得她提前死了。
“你敢同我分家?”杨老大怒吼,“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叫嚣。”
谢酒却嫌恶地不愿再同他多说一句,带着蔡氏离开了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