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逍顿时又心酸又好笑。
她连在自己男人怀里哭,都在顾忌着不能丢了她这个阁主的威严。
她真的在努力成长。
他轻叹一口气,依从她,任由她再次钻进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衣袍将她的头包住。
他轻轻替她拍着背,见她哭得似喘不过气来,心疼得要命。
单手将谢酒跨抱在怀里,起身去倒了一杯温水,自己坐定后,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给她喂水喝。
谢酒的哭已经渐渐停了,只是哭嗝依旧不受控制,她张嘴抿了两口茶,还是没能缓下来,便索性趴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
顾逍便一下一下替他顺着背。
屋外,林舒拧着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谢酒再用衣袍蒙着头,站得近还是能听见,她来找谢酒有事,走到门口便听到谢酒哭声,她不放心,就一直在门外站着。
如今听着没什么事,才又放轻脚步离开了。
顾逍听出脚步声不是莫离莫弃两人,转眸一想也就猜到了是林舒。
她同谢酒关系不一般,很关心她。
封芷兰对谢酒也不错,但依着她的性子即便不闯进来,也会守在门外问个缘由才会离开。
等谢酒缓过来了,他将她放在椅子上,拿着盆出了门。
她的眼皮因为哭泣有些透明的水肿,冷水能让她舒服些,也能消肿。
她惦记着她阁主的威仪,他便替她守好这威仪,故而他没使唤随从婢女们,避开人,亲自去打了盆冷水来给她敷眼睛。
见她敷完眼睛,依旧垂眸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他打趣道,“第一次知道,我的酒儿这样能哭,差点用眼泪就将我冲走了。”
谢酒闻言吸了吸鼻子,哑声道,“那我就跟着你一起被冲走,你答应我的会护我一生,以后休想甩掉我。”
顾逍眼眸一紧,心中一股酸酸软软的异样情绪肆意蔓延,他搂紧了谢酒,用下巴细细摩挲着她的头顶。
他眉目间的严寒褪去,染上了些许温润,“等回去,我跟老大人谈谈,若他执意要回京城,就让老太太留下。
上次他弹劾了曹志诚,让曹志诚失了一些权利不说,还损了民望,必定被曹家记恨上了,老太太年纪大了,留在玉幽关我能护她一二。”
“好。”谢酒明白顾逍这是同意老大人回京了。
他主动留下老太太,老太太知道了定会很高兴的,至于老大人那边,顾逍定也会派人护着的,等将来事定,他也是要跟着顾逍的,分别只是暂时的。
她又想三人都是羞于表达,别扭的性子,顺势道,“阿逍,今年除夕,我们和老大人他们一起过吧。”
“好。”顾逍没有拒绝。
听得谢酒又道,“还有林舒和芷兰,算起来,林舒还是你的表妹,阿逍,你有外祖父,外祖母,表妹,还有我,还有莫离莫弃。”
大家同住一个屋,顾逍同老大人的关系大家虽没言明,封芷兰却也是知晓的,故而谢酒也不想冷落了她们姐妹。
顾逍应着好,心头恍惚,他竟有那么亲人了。
老大人的事翻篇,谢酒重又说起余知府的事,“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想去查清楚那本怪谈的秘密。”
没由来的,她竟觉得那秘密与自己有牵扯。
顾逍便道,“我会派人盯着他。”
同时他又提醒道,“酒儿,九霄阁要建立完善的情报网,就得再往深里挖,往广了挖,当你想知道一个人时,九霄阁的情报网最好是能连他祖宗十八代的情况都呈到你面前。”
谢酒点头,她知道顾逍说的是对的,“稍后我叮嘱烟城那边的暗探多查查余知府和烟城老知府的事。”
顾逍的人已经在烟城查询了,只是年头久远,一时还没查到真正有用的消息,他没打算搅乱谢酒的规划,故而此事便没提,两人又聊了会煤山和除夕的事,谢酒渐渐困意上来,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等晚饭时,林舒看见谢酒,见她和顾逍神色都可,不像闹别扭的样子,便也没多问。
谢酒不知林舒心思,同她说了明日出发回家,让她收拾好行李的事,便去找楼祁了,同他又交代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