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托尔顿感不妙:“照顾自己?”
容乐十分轻快的说:“没错,到时候估计会有一大群人特别热情,你可要努力活下去哦。”
……你知道自己说了很可怕的话吗侦探先生?!
托尔被吓到脸色苍白的吐魂,突然觉得跟容乐出来是个错误的决定。
……
随着夜幕的降临,教堂的门前也逐渐热闹起来。
装修恢宏的教堂灯火通明,衣着鲜艳的人士逐渐聚集在门口。
而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感染畸变,在夜幕下变成只知道追逐血肉的怪物,在恢弘的教堂里吞噬无辜的羔羊。
在神明的注视下,无论是被同化,感染,还是分食,他们都是餐桌上的祭品,最忠诚的羔羊,为不可名状的复苏添砖加瓦。
这座城市,究竟还有多少幸存者呢?
“真令人作呕。”
容乐站在角落,靠着墙壁观察来来往往的人,声音很低:“所以说我讨厌教堂……”
托尔站在旁边,简洁的白衣黑裤虽然有些简单,但还不算格格不入,少年身形单薄,大大的眼睛紧张的滴溜溜来回转着,像是误入繁华宴会的小动物。
瑟瑟发抖的样子无助极了。
不少目光已经明里暗里的把他打量个遍,黏稠的恶意无形地在他身上舔舐,只等待合适的时机,就会按耐不住扑向猎物。
敏锐的直觉让托尔浑身不自在,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快点逃跑,他勉强站在原地,已经忍耐到眼泪汪汪:“侦探先生……”
“宴会要开始了。”
容乐忽然垂眸,倚靠着墙壁冲他轻轻笑了笑,这一笑里带了些优雅和腐朽的温度,仿佛中世纪贵族穿越到现代,华丽的令人侧目:
“接下来,你就要保护好自己了,记住,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因为一旦迟疑,就会被可怕的怪物抓到吃掉哦。”
他说着,挥挥手就要把人轰走。
托尔欲哭无泪:“不要啊侦探先生,我一个人没办法的,不行的……我做不到的啊!”
容乐把他往外赶:“自己去找东西吃也好,找个地方窝着也好,不管干什么,既然来了至少可以短暂的脱离大人独自玩耍,这才是宴会的意义。”
托尔还想挣扎:“我会努力降低存在感,保证不会打扰你们的。”
“休想,快点走。”
托尔垂头丧气的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走掉。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离开容乐身边的时候,大厅里也有人随着他的脚步慢慢转头,目光如蛆附骨的跟随他的身影
“就这样把他扔出去了?听说你把他带出来后,就总有一个人寸步不离的带着他,我还以为你很看重他的安全。”
一道声音在容乐的身后响起。
“自然是看重的。”
容乐的目光没有从少年身上收回来:“但一味庇护并不正确,在教导学生这方面,我姑且还有几分心得。”
今晚晚宴的创办者,全场最受人瞩目的主教缓缓上前,他穿着教会长袍,眉目低垂间,隐约可见高洁的神性和悲悯的气质。
他语调缓慢的说:“我赞同你的决定。”
容乐:“就是要牺牲些你可爱的羔羊,不介意的吧?”
费尔莱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如果死了,这也是他们的命运,是他们应有的归宿,最终他们也会回归神的怀抱,这不是牺牲,而且奉献。”
容乐的脸色蓦然冷淡下来。
目的达到了,却还是不开心?
费尔莱特这样想着,抬手想摸摸他的头,被容乐偏头躲开:“为什么不高兴,是我做的还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