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国闻言一愣,把刚刚收缴的撸子拿出来,让刘进喜拿着手电照着,自己细细对着灯光细细观察起来。
这是一把花口撸子,枪口处一圈螺纹,因此得名,长度只有15公分左右,宽度不到10公分,非常小巧。
难怪这老头能一直藏在袖筒,要知道楚云飞送给李云龙就是花口撸子,然后李云龙因其短小又送给了秀芹。
吴建国借着灯光一推一拉,卸下弹匣,发现这枪保险都没打开,子弹也没上膛。
“还真不是你开的火!”吴建国惊叫出声,可是自己明明听到枪声了,岑济也倒地了。
“我这从来都没用过啊,不敢用、不敢用啊!”三叔大叫几声之后就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卡车一路飞驰,周远安的心情格外轻松,悬在自己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今晚来此一行,虽说没有搞到一笔横财,但却借此机会干掉了两个知晓自己身份的人。
尤其是陈继革,也就是岑济,他这次总该死得透透了吧?
“我这是死了吗?”岑济悠悠醒转,鼻子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可垃圾吧倒吧!”吴建国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一张黑黢黢的大脸便凑到了岑济眼前:“福大命大,就蹭破了点皮!”
岑济闻言一愣,自己明明记得中枪了啊,自己还用手挡来着。
起身探头一瞧,自己的左手绑了一层纱布,活动了一下手指手腕,除了有些酸痛并无大碍。
“啊对了,可惜了这玩意了,不过你再找你叔叔要一块就是!”吴建国把一块手帕丢了过来。
岑济伸手一接,没接住,手帕里的东西掉落在被子上,睁眼一瞧。
“完了!”岑济看清手帕包着的东西,顿时两眼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耳朵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吴建国的声音逐渐轻微,手帕里的东西自己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上海牌7120手表,是岑济往来80年和24年唯一的桥梁和工具。
而此时那块表已经碎成了零件,子弹把那堆金属零件击得粉碎,亚克力表蒙都已经不复存在,不少零件都成了铁屑。
按照常理来说,表一停,岑济就能回到24年,但是现在表已经停了,岑济还留在这里。
换一种方式来说,岑济已经回不去了,他就要从此留在这个时空了!
“快醒来、快醒来!”这一定是场梦!只要醒过来,自己就能回到24年,什么抓贼、什么火并,自己从来没参与过。
自己一个文静的小男生,怎么会去干抓贼的事呢?
事与愿违,岑济被卫生院以“病人情绪不高,妄图通过住院躲避劳动”为由赶出了病房。
期间不少人都来看望了岑济,尤以吴建国为最,他家本来就在卫生院斜对面,一天要来个七八趟。
回回都在病房里大声吹嘘自己破获几十万盗窃案的英雄事迹,这也是医院坚持要把岑济请出病房的重要原因。
影响其他病人休息嘛这不是!
不过吴建国倒是很热情,还偷偷地跟岑济透露了自己要荣升区派出所一把手的好消息。
“本来我还有些不踏实,这件案子一破,那县里对我是刮目相看,县里刑侦大队都抢着要我去!”
吴建国手里给岑济提着行李,一边推着自行车,一路上跟岑济胡侃。
岑济眼神呆滞,手里攥着手帕一步一步地往芙蓉生产队走去。
“岑哥!”
“岑老师!”
远处跑来几个人,是周能军他们拉着板车过来接岑济的。
“怎么不在卫生院多歇歇,这下岑老师可是立了大功啊!”刘进喜竟然也在。
“岑老师啊!你是不知道,这几天大伙都忙死了,张四哥接了不少大订单,都是沪城那边过来的!”
“哦对了,济宁的祝技术员回信了,说他们厂子里没有插秧机,但是他知道金陵那边有厂子生产,已经在联系了!”
“汪师傅又从崇文过来了,这次还带了台缝纫机,说是别人给你寄的,就放在仓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