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羡鱼行了一礼,直截了当地问:“那些玉雕全都是闻公子亲手所制?”
闻让轻轻咳了两声,回答:“不过是无聊时的消遣之作,想着谭姑娘可能会喜欢那些小巧的装饰,便命人送了来。”
谭羡鱼抿紧了嘴唇:“闻公子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些东西我不能收。”
“抱琴,你去把那些东西拿回来,还给闻公子。”
眼看抱琴要离开,闻让连忙阻止:“既然已经送给谭姑娘,处置权就全在谭姑娘了,扔掉或者砸碎都好,不过……也不必还我了。”
他停顿片刻,又补充道:“它们已经是属于谭姑娘你的东西了。”
瞧他立场坚决,丝毫不肯接纳,谭羡鱼亦不让步半分:“但此番情意厚重,岂能随意丢弃。”
即便闻让口中反复强调那些玩意儿无足轻重,可毕竟出自他亲手指尖,满满承载着他的心思,谭羡鱼又怎会轻易处理。
这话一出,闻让眼神忽而闪亮:“谭小姐是懂得在下的用心了?”
“我并不懂,闻公子的心思与我何干,”谭羡鱼言道,“我所指的是雕刻那些玉石时的心血。”
听及此,闻让的眼神迅速黯淡下来:“原来是如此。”
见谭羡鱼坚持立于马车旁,一副非要归还物件的样子,闻让只好妥协一步:“这样吧,我回头挑个地方,谭小姐赏脸共进一餐,权当两清,怎么样?”
此提议还算中肯。
谭羡鱼点点头:“闻公子的那些玉材皆属上品,既说抵偿,自当认真对待。”
闻让眼中的笑意深浓:“小姐放心,我绝不会跟你客气。”
谭羡鱼这才让出路来:“那我就在此静候公子。”
闻让施礼,又深情地望了她一眼,这才放下车帘。
随从也向谭羡鱼行礼,随后驾驭马车离去。
闻让做事利落,次日便选定了地点。
“悠然居……”抱琴微睁双眼,“闻公子真会挑地方,这里怕是京城中最风雅的酒楼了。”
此地深受文人雅士青睐,价格自然不菲。
“不过也罢,”谭羡鱼反倒是放松了些,“若他随意找个小酒馆打发,又何谈抵偿。”
单是那些玉料已价值不菲。
“确实如此。”
又过一日,谭羡鱼携抱琴出门,前往悠然居。
途中,谭羡鱼觉车内憋闷,便掀开车帘向外望。
寒冬腊月,万物凋零,若是无雪,确实缺乏景致。
正想着,天空便飘落下片片雪花。